打電話過來的人是溫迎。
許白剛要按接聽鍵,電話又自動掛斷了。
“哎?”
傅賀年觀察著許白的表情,看他有些焦急的按著屏幕,將號碼撥過去。
溫迎沒打算再打第三次。
他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波動有些大,捏緊手機繃緊下頜,緩緩將身體靠在沙發上。
嗡嗡。
手機震動。
許白抿著嘴唇,他害怕溫迎生氣,手機貼近耳朵,緊張的眼睫都在不斷顫動。
是在給誰打電話?傅賀年不知道,從前他沒歡迎過許白,今天突然約出來吃飯,也隻是想再見見那張臉。
傅賀年簡直是自欺欺人。
他明明稱得上個顏控,尤其喜歡乖的,還要滿心滿眼的都是他。
許白全對上了,傅賀年裝腔作勢的說著“傅家情況不穩”,實際上卻巴不得許白立刻深情表白,說著非他不嫁。
傅賀年目光放在許白微微嘟起的紅潤嘴唇上,想起來昨天那個夢。
夢裡有人在哭,哭的他渾身燥熱,朦朧半透的襯衫下是白皙泛紅的身體。
眼睛裡的淚珠兒在朦朧光暈下反射出珍珠樣的瑩潤。
傅賀年口乾舌燥,一錯不錯的看著麵前光景。
“嗚……傅哥……”
傅賀年陡然睜眼!
額角青筋直跳,衝了涼水澡才勉強壓下身上火氣。
黑色豪車漫無目的的開出來,繞著陳家轉了又轉。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是我在吃飯,嗯……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了。”許白焦急的道歉。
那頭明明是接通的,溫迎卻一語不發。
“喂?我錯了,你彆不說話呀?溫,溫老師?”
“我應該提前跟你說的……是我忘了發消息,因為在我……朋友車上,所以……”
許白很在乎和溫迎的感情。
溫迎已經居於情感高位,他的每一絲反應,都能引發許白情緒的一場地震。
現在這樣沉默,許白惶恐極了,不停的解釋著,甚至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傅賀年,“是真的,你跟我說句話呀……”眼睛裡蒙上水汽,聲音裡哭腔明顯,“我說的都是真的,叫……朋友給你解釋,好不好?”
【傅賀年好感度:50】
盈著水光的眼睛輕易叫傅賀年想起那個夢,心神一蕩。
接著又騰起股火,電話那頭的到底是誰?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傅賀年知道許白的意思——是想讓自己跟電話裡那人解釋。
嗬。
溫迎聽著許白語無倫次的道歉,始終沒開口。
被自己的替代品這樣在意……讓他冰冷的心中微妙的生出絲絲縷縷暖意,他想聽著許白多說一些,再多說一些。
說自己對他是不可取代,是最重要的。
【溫迎好感度:30】
傅賀年怎麼可能拉下臉跟人解釋。
六兒:【你不能把手機給攻略目標……除非他崩人設,否則效果隻會適得其反!】
許白:【誰說我是真要解釋了?危機感才是感情裡最好的調劑。】
傅賀年那麼倨傲的一個人,隻要跟他相處過就知道他的脾氣。
許白的手機已經遞到了眼前。
傅賀年倒是沒猶豫,接過來就開口。
“小禾朋友多的是,你不珍惜,當然有彆人搶著珍惜。”
“傅哥!”
溫迎聽到許白的聲音,他顯然有些生氣了,衣物摩擦的聲音傳過來,應該是他在跟說話的這個男人搶奪手機。
傅賀年伸長手臂,把手機舉的高高的,許白夠也夠不到,“你乾什麼呀!”
傅賀年看著青年焦急的臉,隻覺得礙眼的很,於是稍微轉身,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這是誰?”
手機仍然在傅賀年手裡。
“你先把手機給我!”許白隻想著趕緊打電話過去解釋,或者是直接去溫迎那裡當麵說清楚,完全沒顧忌自己已經半個身體都投懷送抱似的撲進傅賀年懷裡,腿都被傅賀年整個圈住了。
傅賀年被許白亂動的屁股扭出了點兒火氣,他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毫不猶豫的在那裡來了一下。
六兒:【滋滋滋——】
許白呲牙咧嘴:【彆笑!有什麼好笑的!】咬牙切齒,【等著吧,一巴掌之仇他遲早要還回來的!】
許白瞪著眼,直勾勾的看向傅賀年。
眼眶帶淚,鼻頭都紅了。
簡直撒嬌一樣。
“我問你。”傅賀年抓住許白胳膊,“給你打電話的男人是誰?”
“不要你管。”
這還是許白第一次忤逆傅賀年的意思,傅賀年心生煩悶,一隻手險些按不住胡亂撲騰的許白。乾脆手一鬆,將手機扔在地上,緊接著才鉗製住他。
許白:【狼牙棒!】
“陳禾!”傅賀年死死按著他,“長本事了是不是?現在不是你成天粘著我的時候了?”句句話都像是拈酸吃醋的情人,偏偏傅賀年自己還沒有察覺,“什麼朋友,我現在不想跟你做朋友!”
許白表情慌張又迷茫,顯然不知道傅賀年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
傅賀年把心一橫,臉湊過來想著先親一口再說,結果嘴唇還沒貼上去,就見撲騰的像將要被剪羽的鳥兒似的人突然軟下來。
眸光失焦,喉嚨裡發出兩聲微弱呢喃,眼睛上翻,頭頸向後折去。
“陳禾,小禾!”
許白:【哼,嚇死你!】
六兒:【你真是……有仇當場就報。】
許白看著傅賀年臉色大變,他什麼都顧不上,連忙抱著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人往外走。
嚇的最厲害的是這餐廳經理,能來他們這裡的都不是小人物,萬一真有人在這出了事,那可不光是要賠上他的命。
傅賀年不知道究竟怎麼了,明明剛剛還生龍活虎的,怎麼一眨眼就這樣了呢?
完全失去意識後人變的沉重,傅賀年得非常用力才能將人抱穩。
……
醫生看了又看,問傅賀年,“沒受外傷吧?”
傅賀年:“沒有。”
血壓脈搏都量過,沒什麼問題。
“……”話不太好說,醫生沉吟,“驗個血看看,指標沒什麼問題,我感覺他是……睡著了。”
傅賀年看著許白的臉,臉上看起來並沒有痛苦,可哪有人會毫無征兆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