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飛行。

著急也沒辦法。

轟炸機的速度就是這麼慢的。

每小時最快也就是三百多公裡。和戰鬥機無法相比。

無論他怎麼加速，都不可能趕得上南昌機場的戰鬥。

所以，隻能遠程指揮。

從現在開始，也必須學會遠程指揮。

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戰場附近。不可能守著每個機場。

但是，空指部地圖能顯示兩小時飛行圈。半徑大約七百公裡左右。這已經是很大的優勢了。

我已經提前告知你日寇戰機的動向，你還打不過，那就沒辦法了。

事實上，機場附近防禦作戰，塔台是可以呼叫得到全部戰鬥機的。

他用電報遠程指揮，塔台再呼叫。

雖然可能無法做到即時通訊。但也要比盲人摸象好得多。

“敵機到達景德鎮上空。”

張庸給南昌機場發報。具體怎麼應對，沒說。

需要南昌機場自己安排。

畢竟，所有人都需要逐漸獨立迎戰。

你已經掌握到足夠多的信息，應該不會判斷錯誤的。

片刻之後，南昌機場有動靜了。

BA-65戰鬥機讓開跑道，伊-15戰鬥機率先升空。

要說戰鬥技能，還是蘇聯人比較好。

他們也不想留在地麵上白白挨打。那樣也太憋屈了。

很快，全部伊-15戰鬥機升空。

“滴滴……”

有電台呼叫。

張庸於是開始收報。

電報是漢口機場發來的。內容是——

“你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張庸：？？？

什麼負責？

我說什麼話了？

誰發來的電報？

你好歹署名啊！

嘴角微微冷笑。

負責？

我當然對我說的話負責了。

我張庸現在最不怕的就是負責任。什麼鍋我都敢背。

當即回電。

“我，張庸，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到底。”

特彆帶上自己的名字。

恨不得發個明碼電報。

都不用你們翻譯了。我直接告訴全世界好了。

沒錯，我張庸說話算話。

繼續返航。

逐漸靠近漢口機場。

南麵，南昌機場的飛機陸陸續續起飛。

伊-15戰鬥機率先和日寇戰鬥機接觸。

然後……

又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日寇戰鬥機並沒有發起戰鬥，而是選擇了退避？

空指部地圖顯示，日寇戰鬥機，正在快速脫離。

雙方戰鬥機的數量都沒有減少。

可能沒有發生交火？

所以，蘇聯人和日寇，是在空中跳探戈嗎？

打啊！

開火啊！

怎麼能不開火呢？

你們在空中，是要喝茶聊天的嗎？

但是不著急。

張庸相信，雙方肯定會打起來的。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隻要有人首先開火，其他人會立刻跟上的。

果然，片刻之後，一個紅色標記消失。

哦，是日寇有戰鬥機被擊落了。應該是伊-15戰鬥機開火了。

老毛子還是老毛子，往往都是率先動手。

可惜看不到具體戰況。

隨後，有兩架伊-15戰鬥機悄悄消失。

看來，日寇戰鬥機的反擊也是非常猛烈。氣勢洶洶。

日寇的九七式戰鬥機，性能要比伊-15好得多。雙方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毛子。

好了。不用看了。雙方已經打起來了。

雙方都有戰鬥機被擊落。秘密洽談什麼的，也就不存在了。

隨後，日寇戰鬥機開始脫離戰鬥，然後返航。

伊-15戰鬥機心有不甘，試圖追上去。可惜，速度遠遠跟不上對方。

最終，殘存的日寇戰鬥機全部脫離戰場，返航。

來的時候是二十七架。回去的時候是二十五架。

被擊落兩架。

感覺像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來的時候猶猶豫豫的，開火的時候似乎也不暢快。

似乎對交火有相當大的顧忌。不敢放開手打。結果，最後吃虧的是自己。

伊-15戰鬥機方麵，也有兩架被擊落。

性能相差太遠。被擊落是完全正常的。

“戰鬥結束。”

“日寇戰機已經返航。”

張庸給南昌機場發報。然後就不管了。

慢悠悠的回到漢口機場。

降落。停穩。

走出機艙。發現被人包圍著。

帶頭的是杜布耶夫。

故意裝傻。

“達瓦裡希……”

“張，你的秘密情報是哪裡來的？”

“抓的日諜拷問。”

“日諜呢？”

“處決了。”

張庸平靜回答。

杜布耶夫皺眉。欲言又止。

“其實……”

張庸故意吊人胃口。

想起了張鼓峰衝突。

是時候埋一根刺。種下希望了。

這個時代，有克格勃了嗎？好像沒有。應該是契卡？

反正，北極熊也有自己的情報機構。他們最關心的，就是關東軍的信息。還有半島的日寇駐軍。

在東三省，在偽滿洲國和北極熊的邊境線上，雙方局勢非常緊張。

“你想說什麼？”

“我有一份情報，和你們有關……”

“說。”

“情報是需要交換的。”

“你……”

“越是有價值的情報，越不可能無償贈送。”

張庸直言不諱。

他才不怕這個杜布耶夫呢！

事實上，他甚至想到了，要利用杜布耶夫。

因為對方是一個善於鑽營的家夥。很懂得抓住機會。也很無恥。

關鍵是，這個家夥還有野心。想要攥緊權力。

眼下，北極熊那邊的國內大環境，完全是扭曲的。杜布耶夫一定會抓住。

“你可能太高估自己了。”杜布耶夫皮笑肉不笑。

“是和東北邊界有關的情報。”張庸裝作很平淡的樣子，“估計是假的。”

“北麵？什麼位置？”杜布耶夫立刻追問。

“我不知道。”張庸搖頭，“那個日諜打死不說，我下手太重，將它打死了。”

“你怎麼能打死呢？”杜布耶夫有點著急了。

張庸聳聳肩，攤攤手。

不說話。

表示人已經死了。

這就叫死無對證。

你們如果懷疑，可以自己去查啊！

反正你們北極熊在東三省，應該是有非常多的情報人員的。

你們動起來，日諜跟著也會動起來。

然後就會亂成一鍋粥。

嗬嗬……

“你在電報裡麵說，日本人要優先消滅外國飛行員……”

“可能是我搞錯了。”

“你搞錯了？什麼意思？”

“可能是指那些來自其他國家的飛行員。”

“其他國家？”

“應該是吧。日諜沒有提到你們。”

“那個日諜呢？”

“被我打死了。”

“又死了？”

“是的。它連十萬大洋都沒有。我隻好殺了它。”

“十萬大洋？你想要錢？”

“對。要錢。我不要情報的。我隻要錢。”

“你……”

“那些日諜也是可笑。隨便透露一點情報，也不知道真假，就想活命，怎麼可能？我直接扭斷了它們的脖子！雜碎了它們的腦袋！沒有錢，說什麼都是白搭！”

“你……”

杜布耶夫無語。

對於張庸的風評，他也知道一些。

知道這個家夥，好色，貪財。抓到日諜，首先就是榨取錢財。

是非常特殊的一個奇葩。

日諜想要利用情報脫身，確實不可能。

如果沒有錢的話，真的會被張庸打死的。

問題是……

情報比金錢重要啊！

你怎麼能不要情報，隻要錢呢？

日諜說情報你都不要。死要錢。不給錢就打死了。

你豈不是有很多情報被埋沒了？

啊啊啊……

本末倒置啊！

買櫝還珠啊！

你怎麼能不要情報呢……

“對了，日諜還提到一個地名，叫什麼峰……”

“什麼峰？”

“張鼓峰。”

“嗯？”

杜布耶夫發現這個地名很陌生。

在他的記憶裡是沒有的。可能是某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峰？

“也有可能是音譯……”張庸補充。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估計北極熊暫時也不知道張鼓峰是哪裡。

但是，等到以後爆發衝突了，自己就有好處了。說明情報是非常準確的。

杜布耶夫會因此而受益。可能會平步青雲。

他，張庸，也可能成為克格勃拉攏的目標。

無論現在有沒有克格勃，反正，張庸就用這個名字，稱呼北極熊的情報人員了。

搞建設我不行。但是搞破壞很行。

栽贓嫁禍。

禍水東引。

借刀殺人。

我都在行啊！

其他的高級腹黑手段，也正在學。

最終的目標，是將自己變成賈詡。嗯。有賈詡10%的本事就足夠了。

“這是很重要的信息。要繼續跟進。”

“人死了……”

“你還可以繼續抓啊！”

“抓日諜？”

“對啊！你最擅長的不是抓日諜嗎？”

“我現在對抓日諜沒有什麼興趣。真的。現在的日諜都好窮。都沒有油水的……”

“但是有情報啊！”

“情報又不能賣錢……”

“誰說不能賣？薩菲雅……”

杜布耶夫脫口而出。跟著閉嘴。嘴巴咬死。

張庸：？？？

咦？什麼情況？

對方是說漏嘴了？提到薩菲雅？

話說，薩菲雅這樣的名字，似乎不像是英文，反而發音像是俄語。

難道說，這個薩菲雅，其實和俄國人有關？

準確來說，應該是舊沙皇俄國。就是被十月革命推翻的那個。

舊沙皇俄國的餘孽，其實是很多的。在上海灘就有大量存在。東三省更多。遍地都是。

這些人的成分很複雜，裡麵有很多人都是舊時代的巨富。

他們帶著大量的財富逃到東方，以財生財，錢滾錢，很多人都是隱藏的土豪。

好像馬迭爾旅館的背後，就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的秘密。

好想抓住機會，將背後的錢財挖出來。

管他是誰的錢財，隻要落入我張庸的手裡，就是我張庸的。誰也搶不走。

“如果有錢，我可以繼續跟進的。”

“錢……”

“再會。”

張庸告辭離開。

讓杜布耶夫自己琢磨吧。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需要錢。或者其他東西。

想要情報？

可以啊！拿錢來！

盧布不要！

不好兌現。

美元、英鎊、金條、大洋都可以。

如果沒有的話，免談。

當然，也可以用75毫米野戰炮來換。

哦，北極熊那邊是76毫米野戰炮。但是能適用75毫米炮彈。

來見錢司令。

錢司令正在閉目養神。

“報告。”

“進來。”

“司令。”

“坐吧。”

“謝謝！”

張庸坐下來。

自顧自泡茶。

他現在是自來熟。絲毫都不拘謹了。

錢司令睜開眼睛，緩緩的說道：“杜布耶夫找你，跟你說什麼了？”

“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報。”張庸坦然回答。

“那你怎麼說？”

“要他拿錢換。”

“他沒錢的。也搞不到錢。”

“但是，能搞到76毫米野戰炮。還有其他武器裝備。”

“好！”

錢司令緩緩的點點頭。

也就是眼前這個小家夥，能夠和北極熊討價還價了。

其他人都沒有那樣的資本。

“司令，估計他們背後還會繼續洽談的。”

“哦？怎麼說？”

“剛才在天上，他們兩邊，明顯沒有大打出手，都在克製。即使已經開火，也沒用全力。”

“是啊！我們完全被瞞著。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戴老板那邊……”

“這種高端局，他們哪裡插得上手？”

“唉……”

張庸默默歎息。

的確，戴老板能力有限啊！

搞點國內的情報還行。國際上的戰略情報就算了。

何況，眼下的戴老板，心思也不在搞情報上麵。正忙著擴建忠義救國軍，擴充實力呢！

忘記了，好像戰略情報，是歸自己管？

自己還有一個頭銜，就是空軍戰略情報處處長？拿工資的。

對。這個頭銜，是有薪水的。都是楊麗初幫他領取的。不是虛職。好像自己要搞點戰略情報？

張鼓峰……

諾門坎……

最近有什麼戰略情報？

好想38年，除了西班牙和華夏，其他地區都很安靜？

哦，想起來了。還有個蘇台德。但是好像沒有打仗。

問題是，都太遙遠了。

對自己沒有實質性的好處。

“對了，第五戰區給你發來致謝電。”

“第五戰區？”

“是的。是李、白兩人聯名的致謝電。”

“哦……”

張庸沒什麼反應。

致謝就沒必要了。於公於私都要幫忙。

畢竟，彆人每個月給一箱黃金啊！如此大手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第二人。

感覺不將48軍武裝到牙齒，都對不起彆人的黃金。

唉，自己怎麼就那麼喜歡錢呢？

真是庸俗的趣味。

自己名字起錯了。

“統帥部暫時不能發賀電。也不能表彰。”

“那我自己表彰行嗎？”

“可以。費用走公賬。”

“好。”

張庸心領神會。

既然有人抗議。統帥部就不吭聲了。

反正我張庸暫時也不需要表彰。都三枚國光勳章了。難道還獎勵第四枚不成？

事不過三啊……

又不是街邊貨。

但是，下麵的官兵需要表彰。

參戰的飛行員、機組人員都需要表彰。以振奮士氣。

既然統帥部不方便出麵，那就用我張庸的名義出麵獎勵。一切責任，也是我張庸全部承擔。

誰要是有不滿，衝著我張庸來。我全部接著。

我是督察專員。

懲罰、表彰，都是我的分內之事。

完美。

“來人！”

“到！”

“將所有華夏飛行員集中到小禮堂。我要舉行表彰大會。”

“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