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送許白回學校,最後還是去了家餐廳。
“吃點東西。”
許白垂著眼睛,淡淡的,“傅總點吧。”
客氣極了,仿佛他從來沒有追在傅賀年後麵叫“傅哥”一樣。
傅賀年點了菜,企圖重新找個話題,“那天在學校門口,是沒看見我嗎?”
生來就在高位的人通常都不太會聊天,與生俱來的優勢和地位讓他們不自覺的會透露出居高臨下的意味。
“你不用這樣。”
許白知道陳父的意思,他抬頭盯著這個曾經崇拜至極的男人,“我不是陳家的孩子,也沒有資格參與家族聯姻……我們之間,本來不該有什麼交集。”
傅賀年已經知道了許白是“狸貓”的消息,可聽到青年親口說出來,看到人在說這句話時控製不住顫抖的身體,心臟還是一縮。
既然開了口,許白乾脆就跟傅賀年說開了。
“這頓飯之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我不會再打擾你,傅總也不用記得我這個小角色。”
許白站起來,從前他沒少給傅賀年倒酒,現在站起來,為傅賀年倒了杯茶,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用雙手捧到他麵前。
【傅賀年好感度:85】
“陳家對你一直不好吧?”傅賀年沒接那杯茶,他不太懂許白的想法——發現被蒙在鼓裡這麼些年不是應該恨嗎?不是應該叫陳家償還?看人的意思,竟然是要不吭聲兒的就這樣算了。
“我可以幫你,小禾。”傅賀年眉眼帶了勢在必得的笑意,似乎已經看穿了人在偽裝,“我可以給你資金,也可以給你一個最合適的身份。”
傅家掌門人的伴侶。
一個無比誘人的、無數人爭搶的身份。
可陳禾不想要。
他想儘可能的遠離這一切。
“這不是我想要的。”許白把茶杯放在桌上,他意識到自己跟傅賀年說這些就是雞同鴨講的浪費時間,“我回學校了。”
他站起身,或許是起的太猛,眼前發花,軟的厲害的手掌揮著想找到支撐,瞳孔胡亂震顫,從眼角也滾下淚來。
最終許白落在傅賀年懷裡,男人摟緊他,驚慌失措的叫他的名字,問他是否還能聽見聲音。
六兒:【你根本就沒跟攻略目標說明白想要什麼。】如果不是站在上帝視角,連它都不會明白許白這些所謂的“剖白”,更彆說攻略目標了。
許白:【那應該怎麼說?跟他說“我要你愛我”“我要你需要我”還是“我要你永遠都不離開我”?】
許白看著傅賀年帶著陳禾的身體直奔醫院,【有些東西嘴上說的都沒用,要用實際來告訴他。】
六兒:咦?似乎又有不好的預感了呢。
這一昏就是一天一夜。
之前做的檢查結果跟現在的比對,依然看不出什麼大問題,可人就躺著叫也叫不醒,分明是有問題的。
“或許可以找更專業的醫生。”
上次許白出現症狀,傅賀年不是沒詢問過,可得到的回複五花八門,更拿不出治療方案。
再後來兩個人鬨了矛盾,事情就不輕不重的擱下了。
許白手機響了幾次,跳動的是同一個號碼,傅賀年心煩,乾脆給關機。
“小禾。”
傅賀年確實不明白,為什麼許白寧願斬斷他們之間的關係?明明曾經青年那麼粘著自己,粘到所有人都以為他喜歡他。
許白閉眼沉沉睡著,無法給出答案。
……
“傅,根據你描述的情況,我懷疑是神經係統異常,不過還是要見到病人才行。”
聽完這位外國醫生的建議,傅賀年更加堅定了要帶人出國治病的想法。
越上層的人,往往骨子裡越有“救風塵”那股勁兒。
傅賀年本來見到人露出漂亮的臉蛋就有意思,被馬川他們一推,“喜歡”被放大,再加上現在原本張牙舞爪的陳少爺落魄小貓似的可憐巴巴,就更想著救贖。
傅總給助理打電話,叫他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儘量給自己空出來時間。
聲音被刻意壓低,但躺在床上的許白睫毛顫動,還是聽了個清楚。
許白確實想離開,但是想一個人離開,他才不要再跟誰糾纏到一起。
趁著傅賀年離開的一小會兒,他偷偷的跑了,除了手機,什麼也沒帶。
過程很順利,沒人攔他,也沒遇見不該遇見的人,鑽進旁邊便利店買了個麵包,啃著才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手機裡的餘額還剩不少,許白眨眨眼,想著乾脆租套房子算了,省得住學校容易被人堵。
六兒:【這房子不好。】
房租的很快,兩室一廳精裝修,介紹人帶著許白裡裡外外看了一遍,“您看,這房子真是萬裡挑一,要不是房主急著出國,這價格是絕對拿不下來的,地段也好,裝修也好,還有車庫,您有車停進去也方便!”
合同直接就簽了。
許白:【怎麼不好?】
六兒:【凶宅。】
許白看中的是安保,這樣中高端的小區,進來一路沒看到安保人員,多方便給人製造下手的機會啊。
但他沒想到是凶宅。
許白:【那那那有沒有那個……沒有吧,這就是普通世界。】
六兒:【這裡出現了好幾次凶殺案,被害人都是被掐頸窒息,鬨的人心惶惶,現在已經沒幾戶人住了,安保保潔也早都辭職走了。】
說完,六兒又安慰他,【沒事兒,估計你也住不了幾天。】
掐頸窒息?
許白感受到一股陌生情緒,喉嚨發緊,被死死壓迫般呼吸困難,好半天才短促的吐出口氣。
剛才那一瞬間,好像真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手機被胳膊碰掉,“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六兒察覺到他的異常,【怎麼了?】
許白:【沒什麼。】
他低頭去看摔在地上的手機,按了按開機鍵,又拍了拍,仍然是毫無反應的黑屏。
好在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家店,
老板接過手機的時候看了眼帽子口罩齊全的許白,似乎是把他當成了明目張膽的扒手。
“能修?”
老板:“這得拆開看看。”
“……”
男人用手指捏著個小東西放到燈光下仔細辨認,有點疑惑,“這是什麼?不是手機零件吧?”
馬川放進去的定位器不好辨認,老板看了又看,最終放到一邊,又把手機原樣裝回去,按按屏幕,已經給修好了。
許白付了錢,拿手機回去的時候哼了兩句歌。
挺好,這回不用擔心攻略目標來攪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