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散發著誘人得甜香。
燈光打下來,給上麵的草莓抹上朦朧的光。
許白眼睛定在蛋糕上,小巧喉結不住滾動。
“你先吃。”饒是如此,還是先把盤子往溫迎那邊推,目光戀戀不舍的粘在上頭,顯然想吃的不得了。
【溫迎好感度:5】
溫迎也不說話,他沒拒絕也沒拿起叉子,隻是慢悠悠的倒了杯茶,茶很香,顏色清透,在白瓷碗裡襯的漂亮非常。
“溫老師?”
草莓蛋糕著實誘人,許白快忍不住了。
“彆叫溫老師。”溫迎又給許白倒了一杯,茶遞過來時抬頭,“太生分。”
溫迎每句話都不說明白。
每句話都故意給人很多的遐想空間。
溫迎終於拿起銀叉,他避開草莓,奶油帶著柔軟蛋糕胚叉下來一塊,這才把盤子推到許白跟前,“等什麼呢?吃吧。”
這像是某種馴化動物的行為。
默認他並沒有率先享用的權利。
許白垂眼,他叉了蛋糕吃。
果然好吃,明明不是太甜,卻給人一種飄浮在雲朵上的幸福感。
剩下的甜點陸續都上來了。
許白跟小蛋糕奮鬥,吃了兩塊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些,都是他剛剛看菜單時格外糾結的那幾款。
溫迎竟然全都記住並且點了過來。
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陳禾太急切的想要得到愛。
許白都能理解,他順著人設走下去,吃著吃著蛋糕,就有滴淚“啪嗒”掉下來。
溫迎一直觀察著他的反應。
見許白落淚也沒點破。
等許白偷偷擦了眼淚,覷溫迎一眼,才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眼神溫和包容。
“對了。”許白彆過眼睛,銀叉戳進最後一顆紅彤彤的草莓,聲音裡還帶著一點兒哭腔,“你說找我有事,是什麼事啊?”
溫迎喝口茶。
他問:“我們是朋友,對嗎?”
許白飛快點頭,“當然,我們當然……是朋友。”
許白顯然更想同他有更加親密的關係,但現在不是說出那些話的好時機。
“那。”溫迎伸手過來,手指接觸到青年細膩肌膚,“你能答應我件事嗎?”
不小心沾在手腕上的奶油被抹下去,溫迎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繼續說,“把頭發染黑吧。”
許白沒想到是這個,他眨眨眼,下意識的去摸自己淡藍色的頭發,“……為、為什麼?”
“這顏色不適合你,還有妝。”
溫迎又將塊兒蛋糕推過去,“你是個很好的孩子,隻是現在還不夠有能力,這樣張揚的打扮,會叫你在乎的人不舒服的。”
“小禾,我不在乎這些,卻不願意讓你因為這些影響身邊的關係。”
許白:【先捧殺後歸因,然後把自己標榜成唯一的救贖。好一個典型的溫水煮青蛙式PUA操控範例。】
六兒:目瞪口呆。
這一套下來邏輯扭曲,變成了“在乎你的人都是因為你的外貌而離開”,錯的主因在“你”。
可你錯了,我卻毫不在乎。
溫迎在給許白下暗示,暗示的是——隻有溫迎不會離開他,溫迎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他好。
許白能察覺異樣,陳禾卻不會,他有些躊躇,“我這樣,真的不好嗎?”又小聲說,“之前,之前他們說這樣又時髦又有個性,所以我才特意去做的……”
溫迎沉默。
他確實是在“馴化”麵前的青年,而許白,比他想象的更加柔軟脆弱。
溫迎其實是懷著報複的心態的。
他不是渴望羅韻的愛,隻是……隻是原本他能輕鬆擁有的東西現在耗費了巨大的努力,而許白、許白明明不應該和這些有關,卻輕鬆的擁有了現在的一切。
金錢、地位、特權。
有些東西,就是按出身來定的。
溫迎一個從孤兒院出來毫無背景的普通人,能到現在,已經難上加難。
“好。”
許白最終還是點頭了。隻不過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明顯不安,原本吃的歡快的動作慢下來,臉上帶了焦躁,攥著銀叉的手也收的更緊。
但這不在溫迎的考慮範圍內。
這一次服從測試非常成功,溫迎又喝了口茶。
他不喜歡甜的東西,哪怕這家蛋糕做的再好吃,他也不喜歡。
……
出來的時候許白第一次看到了溫迎的車。
很低調的灰色。
一百萬左右,不算頂好的車,但也讓許白小小的吃了一驚。
“坐我的車吧。”
溫迎開著車,許白拽著安全帶,目光左右把周圍看了一遍,“咱們去哪?”
溫迎神情專注認真,“去給你變個樣子。”
也沒去那種很昂貴的地方,溫迎知道,許白一定什麼樣的高端場所都去過,現如今的他跟許白比起來還是比不過的。
六兒格外不解,【就算是PUA,說說就算了,何必真親自帶著陳禾花費時間去跑呢?畢竟好感度就那麼5點,5點好感度根本不足以支撐溫迎為陳禾做這些。】
許白被車輕微晃動弄的有些發困,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因為這些行為並不是因為對陳禾的愛,而是溫迎對陳禾的服從性測試。】
【溫迎是在通過“改變外表”這件事來試探陳禾的順從程度和界限認知。如果待會陳禾還會聽從溫迎的建議和安排,那溫迎就會繼續下一步試探。】
六兒:【你會怎麼做?】
許白抿嘴一笑,他慢慢閉上眼,將腦袋往溫迎那一側歪了歪。
“到了。”
溫迎停好車,他偏過頭來叫許白,這才發現人已經睡熟了,微微張著嘴唇,是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
溫迎看著他,侵略意味很強的目光在許白身上看了很久,才重新變回溫和的樣子。
“醒醒,小禾,我們到了。”
手掌放在許白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嗯?嗯。”
居然睡著了。
許白揉了下眼睛才反應過來化了妝,又連忙放下手,半是尷尬半是無措的低頭解開安全帶。
“沒事。”溫迎拉住許白手腕,“待會兒直接把臉洗一洗就好。”
許白其實還很期待溫迎打算把他變成什麼樣子,能擺脫殺馬特非主流風格,他還是挺高興的。
“做頭發?”
“給他染黑。”溫迎拉著許白,問,“有沒有卸妝水?先洗個臉。”
“有,您到這邊。”
溫迎坐在沙發上,他無端生出些期待。
羅韻找來頂替他的這個男孩,到底長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