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棗部落來說算是熟田的地,對於寒枝來說還不夠,這樣的地種植粟米,怪不得沒有好收成。
棗部落的人本來還對結盟這件事有點半信半疑。信是因為他們首領和遊商的關係一直很好,遊商大概是不會害他們的。疑當然是因為這個叫風氏的部落實在是太新了,雖然她們一下山好像就和遊商打好了關係,又製作了不少新的東西,但在種田方麵好像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當然,能在鹽堿地種出新的植物很稀奇,但鑒於油菜還沒有收獲,寒枝也並沒有廣而告之油菜的作用,所以那些菜苗到底是乾嘛的,至今也沒幾個人知道。
本以為這次結盟算是一種死馬當作活馬醫的無奈策略,但沒想到這個風氏是真有東西。
看看這個叫做鐵犁的!!犁出來的這溝,真是又深又寬啊!!這可比石耜好用多啦。
而且隻要前麵拉犁的人是個壯勞力就行,後麵扶犁的人力氣小點也沒事。這樣一搭配,一天翻耕出來的地,幾乎比以前兩個還要多。
聽說若是用牛拉的話更快,牛他們聽說過,大城那邊有人用呢,可惜他們不會養牛,不然也可以湊錢買幾頭小牛養起來。
史前農業之所以多種植粟米,就是因為它對於水的需求少。大河流域這些部落雖然就建立在河邊,但是日常陶罐提水吃用也就算了,若是以人力提陶罐來灌溉田地,一天下來會累死人的。
所以儘管不缺水,但因為引水灌溉有難度,這裡的人還是習慣性種植粟米。
第一年,寒枝不準備讓這些人改種稻穀,雖然祝葵那裡有足夠的稻種,但是結盟第一年,彼此的信任度還不到,起碼要在粟米種植上出了成果,這些盟友們才會更信任她,推廣水稻以及麥子的種植也就更簡單。
但是棗部落彆的不說,小麥的種植,似乎不推廣,也有人迫不及待想種了。
“那個,小巫醫啊,咱們族裡的孩子們問你,開了春是不是種麥子呢。”蒼帶著族中所有小孩們的期望,問出了這個問題。
寒枝想笑,這大概就是那十幾個菜餅的力量吧,把棗部落的小孩都給征服了。
“麥子的話,等到今年粟米收割後再種。”寒枝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
蒼卻很吃驚,那就是說麥苗要過冬?不會被凍死麼?
大概是知道她的擔憂,寒枝想了想,拿油菜苗舉例,“有些作物是不懼嚴寒的,我們族中去年入冬前種了不少油菜,過了一個冬天長得可好了,你過段時間去看看,要開花了。”
十畝油菜田,開花的時候也是很壯觀滴。
這麼說,蒼就懂了。她去年在集市上也看過油菜苗的熱鬨,今年開春第一個集市開集的時候也看到了那些一個冬天下來不但沒死,還又長高長壯了不少的油菜苗。
以蒼的常識,並沒有先意識到一年收兩次主糧的好處,而是先開始擔心一個問題,那就是地的肥力問題。
大河流域的農民們都知道,地是越種越瘦的,有些地連續種幾年之後,再撒糧食種子,就不會發芽了,隻有野草會格外頑強,依然茂盛。
這種地不能再種糧食,要讓野草一直長,長到秋天枯萎之後,用火將枯草燒成灰,之後才能再種糧食。
也正是因為這樣,此時的人們已經發現了草木灰肥田的作用,這也是他們唯一會使用的肥料。
每個部落的人平時都會把自家燒柴產生的草木灰給好好收集起來用來肥田。
隻是這樣產生的草木灰是很有限的,主要還是靠著休耕燒田,來讓田地恢複肥力。
其實這個時候,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們已經發現了糞便可以肥田的作用了,畢竟草原上到處都是動物拉的粑粑,而往往有粑粑的地方,來年青草都會長得格外茂盛。
同樣的一件事來回看多了,自然會有細心的人發現其中的規律。
可惜遊牧民族不種田,即使發現了這件事,也沒地方用,更不會將這件事大肆散播出去,即使散播出去了,也隻能在附近小範圍的農耕部落流傳。
有用的知識流動極慢,消息閉塞才是這個時代的常態。
一年隻種一次的土地種上幾年都需要休耕,那麼一年種兩次,豈不是休耕的頻率更高。
蒼有點擔憂即使灑下麥種,也收不上來糧食。
寒枝其實也在考慮糞肥的問題,畢竟這不是幾十畝,而是幾百畝地,這麼點人產生的糞肥根本就不夠。
看來得在棗部落建幾個蚯蚓池做蚯蚓糞了,還得再做些板車出來,進山去挖山裡的腐殖土,那都是好東西。
明年或許還可以發動這個部落挖幾個池塘,再種點桑樹。這些事隻有前期挖土種植的時候費力,等到了後期,管理就省力多了,不費什麼人。
還有套作間種的辦法也可以肥田收獲兩不誤。
寒枝一邊在計劃書上唰唰唰的寫,一邊回答蒼的問題:“蒼姐姐,這就是結盟的好處呀,我們不光提供農具給你們,同時還提供種田的新技術,這田地種不出來糧食的問題,包解決的!”
她自信的拍拍胸脯,一臉我可以我能行的表情。
蒼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小女孩,被她的自信感染,莫名也覺得有信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