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可以作為族中的主業,除此之外弄點副業也不錯,醃鹹肉就是個不錯的項目。
大多數人都被這價格嚇跑了,隻有一部分看著應該是不缺糧食的人好奇湊過來想仔細看看她們的肉乾憑啥賣這麼貴。
“我的粟也是族中種的最好的,你的肉要是好,那我這一袋子粟都拿來和你們換肉了。”
這個稱自己種的粟最好的女人,身上的麻衣雖然打了幾處補丁,不過洗的還算乾淨。
就連臉上的灰看著都少一些。
寒枝看了她一眼,又瞅瞅女人放在地上的麻布袋子,估算了一番後,從罐子裡掏出一大塊肉。
嚴格來說這算是一塊臘肉。
因為這是還在平原上時,年後狩獵隊進山以後用打到的獐子肉醃製的,距離現在都有半年時間了。
想到這是第一位敢於問價且應該買得起的客人,寒枝抽出她的備用黑曜石匕首。
鐵匕首太顯眼,還是先不要拿出來的好。
醃製半年的臘肉,生吃一點也不怕什麼寄生蟲問題,再說了。
寒枝看了看那女人臉上的白斑。
不光是她,除了女媧氏的人,周圍人群個個臉上都有這樣的白斑,隻是寄生蟲問題嚴重點白斑就多些,輕點的就少些。
感覺在這裡賣驅蟲特效藥就已經能發財了啊,她若有所思。
不過目前還沒發現花椒粉呢,而且花椒粉驅蟲也不是百試百靈,想做特效藥,且有的研究呢。
先把這計劃記在本子上。
那女人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換東西的,還沒決定要換,怎麼就直接遞過來讓人吃了。
寒枝繼續把削下來指甲蓋大的一點肉丁往前遞,“不吃一口怎麼知道好不好。”
女人愣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就接過肉丁塞進了嘴裡。
獐子肉本身腥膻味就沒有其他野物那麼重,再加上女媧氏醃製的時候用了去腥的薑蒜以及野外采到的一些野菜調味,即使是生吃,味道也實在不差。
換肉的女人是吃過其他部落做的肉乾的。
那些肉乾硬的磕牙,放在罐子裡煮很久才能吃,但吃起來不光有鹽的苦鹹味,還有野物那種揮之不去的腥膻味兒,而且還越煮味道越大。
其實大河部落的絕大多數普通居民都沒有用糧食換肉的習慣,想吃肉了,就下河去撈魚啊。
魚在他們眼裡就是肉。
畢竟是住在兩河岸邊,隻要有漁網,撈魚是不難的。
不過因為調料有限,所以做出來的魚味道不好而已,但能吃就行,管你好不好吃。
可也有少數人是不能吃魚的,因為會被魚刺卡住喉嚨,甚至被卡死也是常有的事。
偏偏野生河魚也就是淡水魚因為進化程度、生存環境以及捕食習慣各種原因,魚身裡都會有很多刺。
按照高低品種來劃分,淡水魚通常被認為是低級魚類,進化程度低所以保留了更多的魚刺。淡水相比海水,水壓更小,魚類需要承受的壓力也小,相比於作用不大的骨骼,小刺更有助於在水流裡麵保持穩定。
天敵更少也導致淡水魚不需要長出很多發達肌肉對抗天敵,而是長出小刺增加自身的防禦力。
不會吃魚的人遇上了本身就有無數小刺的淡水魚,那真是想吃也不好下口。
換肉的女人有個小女兒就是不能吃魚的,換回去的肉多數都進了她嘴裡。
雖然家裡的男人總是嘀咕著養這麼個孩子簡直浪費糧食,但是鑒於家裡家外的活都是女人乾得更多,女人本身也不是個膿包的性格,所以男人管不了女人繼續用糧食換肉回來給女兒吃。
前幾天才用石鐮收割了家裡的粟米,所以集市一到,女人就背著新糧來趕集。
今年的天氣不錯,因此地裡收回的粟大概比往年多了一袋半,這一袋半粟可以多換些肉回去了。
女人本來隻想在獵戶的攤子上隨便換些什麼肉回去的,結果跟著湊熱鬨的人群不知覺就到了女媧氏的攤子前。
一聽這次大攤主給肉的定價,女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什麼?那一塊肉,就想換那麼多的米?
寒枝她們沒有直接說米肉的斤兩換算,說了本地人也聽不懂。她直接把大概三兩三的肉和一斤米放在一起比較給圍觀人群看。
其實女人也不太記得以前一袋粟具體可以換多少肉了,但肯定比眼前那樣比較換的多。
她的小女兒倒是知道,每次換肉回去,她都會說多了少了。
這也是女人很喜歡小女兒的原因,她雖然不太好養,但是腦子好使啊!
多好使?她看豬圈旁邊的草長得很好,就天天盯著那些草,然後猜測可能是豬糞水的功勞。
因為豬糞水總是從固定的路徑流出豬圈,那一圈不遠不近的地方,雜草就會長得格外粗壯茂盛。
發現以後也沒有貿然讓家裡把豬糞往田裡潑,而是在自家屋後用小石鏟開了很小的一塊地,從外麵弄了不少野菜種子回來,一個坑一個坑的試著用豬糞種野菜。
一邊種,一邊還用燒的黑乎乎的碳條在泥牆上畫一些條條道道,隻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符號。
家裡人一直以為她在做著玩呢。
但最後因為她的小女兒成功知道了怎麼用豬糞使粟長得更好的辦法,她們家的地,成了種出糧食最多的寶地。
她的好女兒就該吃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