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旁邊的一株植物適時的映入眼簾。
柿子樹。
樹上的花都已經開敗了,留下一粒粒還很小的果實。她這才想起來長大以後沒有變紅的青柿子也是草木染的一種原料。
青柿子衣服旁邊又閃出一個穿著土黃衣服的老頭。
這老頭年紀挺大的,也不知道是腿腳不方便啊還是為了彰顯地位,走路的時候兩邊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攙扶著他。
房子的屋簷下有一個高高的平台,這兩位彩衣就站在平台上看著下麵那堆黑壓壓的人。
目前為止,寒枝對於自己看到的這些,沒法和腦海中看過的曆史書上任何一個朝代對上。
她隻能靠自己有限的曆史知識推測。
這個場景要說哪個社會時期最符合,無疑就是奴隸社會了吧。
那就是下方跪伏的都是奴隸,穿著普通麻衣的類似於貴族階層,而穿彩衣的這兩位,就是本地的統治者?
幾個麻衣從屋裡出來,手上拿著幾張草墊和獸皮。
草墊先放在地麵,然後再鋪上一層獸皮,鋪好以後兩位彩衣這才席地而坐在獸皮上。
年輕點的那位彩衣對著下麵那些奴隸皺了皺眉,同時胳膊抬起,以彩衣的長袖遮住了鼻子。
旁邊那老頭跟他差不多,也是一臉嫌棄的表情。
寒枝看了看下麵那堆人,回過味來。
嗯,這大熱的天,奴隸們蓬頭垢麵的,也不穿衣服,估計也沒有洗澡的機會,一兩百人聚在一起,氣味夠嗆的吧。
難為這些高貴的領導了。
她感覺自己在夢裡嗤笑了一聲。
城邦之主看著下麵那些奴隸,隻感覺一股股臭氣撲麵而來,快把他熏暈了。
“這些就是抓回來的奴隸?都在這了?”他把頭扭向侍從站立的地方問道。
侍從趕緊回答:“是的首領,有這些做人祭是不是不夠?”
老巫醫掀了掀眼皮接過話:“夠了,就是都得拉去河裡洗洗,太臭了,神明不收。”
城邦主點點頭。
就是啊,這些人跟豕一樣臭,怎麼能直接用來做人祭。
侍從們匆匆的拉著奴隸來,又匆匆拉著奴隸走了。
“巫醫,你看,什麼時候做祭祀合適?”城邦主小心翼翼的問道。
祭祀的事隻有巫醫才懂,隻能問他。
巫醫低頭也不知道是在昏睡還是在思考,過了好一陣子才抬頭,慢吞吞回答:“等我家去占卜。”
老巫醫回了首領旁邊不遠處自己的住所。
他的茅屋幾乎和首領的一樣大,而且裡麵擺設的東西也更多。
城邦在外人眼裡看來,是城邦主最大,但其實這座城裡,巫醫才是身份最高的人。
巫醫的職位是家族裡世代傳承的,但城裡的首領可不是。
誰當首領不是小事,而隻要是大事,就要占卜。
以前的占卜是為了征求神明的意見,但在這個神明早就不知去向的時代。
真正解讀占卜結果的人,是巫醫。
所以選擇首領的人不是神明,而是巫醫。
寒枝看著老彩衣被兩個奴隸扶著回了他自己房間。
老巫醫的房間裡麵,放著大量的糧食獸皮以及彩衣。
寒枝猜測這些東西類似於後世的錢,都是可以直接拿來和其他部落的首領換東西的。
這老頭可真有錢啊,她想。
因為看的很認真,所以她發現奴隸扶著老頭進屋的時候,鼻子不由自主的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