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真正的神明應該像母神那樣,根本不需要人祭,你覺得呢?”阿央低聲問阿若,臉上沒有絲毫提到神明時的敬畏。
阿若不知道怎麼回答。不管是新神還是母神,對於她的生活來說,都很陌生。
阿央也沒指望可以得到答案。
這算是她們兩個睡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之後,阿若就下山回了家。
算起來她和阿央,已經有十年都沒有再見過麵了。
關於後來為什麼再也沒有找到巫山人這件事,母親似乎有點頭緒。
“她們不是說了嗎?我們是巫山後人,但是下山的巫山後人是沒有辦法再回去的。她們應該是有什麼辦法,不讓我們進去吧。”
阿若也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真可惜,阿若想。
如果不是巫山人,母親很可能已經死了。她心裡有無數感激的話想要當麵對她們說。
幾次進山也沒有找到進入巫山的入口,阿若最後也不得不放棄了。
但城裡準備設壇做人祭這件事,卻讓阿若再次起了進山尋找巫山人的念頭。
巫山人也許會有什麼辦法呢?她們知道那麼多事情,連祖母的祖母的祖母那時候發生的事情都知道,就不能阻止這件事嗎?
阿若捏緊了勺子。
妹妹時不時扭頭看一眼阿若,再看一眼母親。
阿姐從城裡回來以後就一直這樣,吃飯的時候都快把勺子塞進鼻子裡了。
人祭是城裡的事,和阿姐有什麼關係?她怎麼一直在想這件事啊。
母親看出阿若的不安,出聲問道:“阿若,你在想什麼。”
阿若看了看母親,又看看妹妹,最後起身跑到角落裡看了看糧罐裡的粟米。
前幾天運氣很好,進山的時候打到一隻小麂,和城裡糧多的人換了好些粟米回來。
不然發生今天這種把野兔丟了還沒換回鹽的事情,阿若會心疼死的。
其實從巫山人那裡出來以後,家裡的日子就好過了很多。
畢竟阿若已經知道了,就算自己再往山裡麵走一些,也不會被那些大野獸咬死。
不過阿央特意叮囑過阿若,說是最好不要太往裡麵走了,因為更裡麵的山,是野獸們的獵場。
和不通人性的野獸爭奪獵物,總有一天會死在山裡。
阿若雖然是巫山人,但和山外人來往更多,一些通人性的野獸可以聞到她身上有巫山人的味道,但是更多野獸,已經不再被母神影響了。
“母神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出現了。”阿央說。
阿若記住了這些叮囑,畢竟一個不小心,就會丟命。
所以家裡的日子一直不好不壞的過著,母親的身體也就一直這麼拖著。
一群小孩頭挨著頭,擠在一起嘀嘀咕咕。
寒枝對這場麵算是見怪不怪了,小孩子嘛,總有屬於他們的秘密,也隻願意和同齡人說。
於是她淡定的從這堆小孩旁邊經過,假裝十分不經意,實則耳朵密切聽著那邊在聊什麼。
這個,這個小孩有秘密很好,但是在這種公共場合密謀,不就是等著讓彆人偷聽嗎?她得給這群小屁孩上一課才行!
“哇,真的嗎?你看到了?”薑雨的聲音已經不算是密謀,而是有點巴不得彆人來聽了。
寒枝偷偷笑了一下,就這聲音還擠在一起說呢,不如坐下來說給大家一起聽。
“真的,昨天晚上我喝太多水,從神廟旁邊經過去廁所的時候,真的看到裡麵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