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它們的偽裝毛色,用來騙過天敵的。
等到兩個月至一歲時身上的毛就會變成紅色,一歲以後成年期,就會變成深色。
毛發比體型能更準確判斷年齡,所以她們選了三頭看起來體型一米五左右,毛發還不是很深的,重點就是圍獵這仨。
風鯉就在旁邊聽著芮一通這樣那樣部署,時不時有一些陌生的詞彙從芮的嘴裡蹦出來,比如什麼西北方向幾個人,東南方向,分彆有多少隊員,又有多少人負責追趕,幾個人負責縮小包圍圈。
方向、數字,還有什麼口令指揮。
除了一二三以外,都是她自出生以來從沒有接觸過的名詞。
鯉族人都認識一二三,還會寫呢。畢竟她們先祖來自於大部落嘛。
不過從四開始,就會超出她們的知識範疇。
但那些人好像都聽懂了,一邊聽一邊點頭,有些人還提出不同的意見,爭取讓捕獵行動更加完美。
在風鯉看來,這群野豬就是她們鯉族所有人都來,也不一定能抓到一頭。
害怕呀,以前族裡有一個膽子很大的族人,不聽巫醫和族長的話,覺得自己可以用石茅戳死野豬,結果最後肚子都被野豬牙頂穿了。
風鯉記得自己那時候還小,其他事都不怎麼記得了,但是那個族人肚子被頂個洞,洞裡各種顏色的內臟流出來的畫麵,她竟然一直記了幾十年。
那以後就沒人敢再嘗試和野豬正麵對著乾,隻敢在野豬下山的時候,全村人手裡拿著石茅驅趕它們。
野豬如果正麵衝著她們衝過來,那她們一定會馬上掉頭就走。
“你們小心點,野豬真的很厲害的。”風鯉有些不安的衝著那位小巫醫說了一句。
她看出來,雖然全程都是那位族長在指揮這些人,但是這個部落裡麵最有話語權的,一定是這位小巫醫。
她們鯉族人雖然生性膽小,但是人人都很擅長觀察一些彆人不容易發現的小事。
並且從這些小事裡麵察覺到危險的要素,然後避開。
呃,算是她們的一種天賦。
寒枝給了風鯉一個安撫的笑:“沒事,我們就抓三隻。”
什麼?三隻!
風鯉驚呆在原地,不是一隻,而是三隻!
怎麼敢的呀!
但這些人還真就敢了。
她已經看到,前麵出發的那批人在林子裡麵發出一種怪怪的聲音,也就是哨聲。
後麵的人收到信號以後,就開始舉著手裡的火把,對著野豬一通吆喝驅趕。
而且驅趕的樣子看起來也很有配合,不像是亂趕的。
野豬群裡瞬間響起一片慌亂又尖銳的叫聲。
領頭的野豬好像想要頂人,但是在看見火把的時候,綠豆大的小眼睛裡麵又流露出恐懼。
動物對於火的恐懼是刻在骨頭裡的,不是豬有勇氣就可以克服的。
不光手上有火,還有尖尖的散發著寒光的長矛。
領頭的野豬莫名覺得這長矛很熟悉。
沒錯,這隻倒黴的野豬王就是寒枝她們下山前,用橡子粉引誘好捉幼崽的那群。
真是冤家路窄,那年它的族群豬數隻有現在一半,經過一年多的發展,它的豬群迅速擴大。
它每年在山裡基本是行蹤不定的,哪裡有吃的就去哪,冬天哪裡暖和,就在哪裡過冬。
偏偏走到哪都遇到這夥人。
倒黴,實在是倒黴。
但說倒黴也不是特彆倒黴,因為女媧氏今天的目標依然不是它,而是那年跑脫的那幾隻豬崽子。
豬崽子小時候遇到寒枝它們抓豬崽,有幸逃脫了一次。
好不容易剛成年呢,又遇上了
所以最倒黴的還是這三隻半大不小的豬。
其他豬都已經被隊伍故意給放出了包圍圈,隻有三頭肉不嫩也不柴,十分適口,正值青壯的豬分彆被十個人包圍了。
包圍圈越縮越小。
這個戰況是風鯉完全沒有想過也想象不到的展開。
她想象的人肚子被頂個洞的後續也沒有來,反而是野豬們身上被戳了十幾二十個血窟窿。
一人戳兩下,不夠皮糙肉厚的野豬就這麼被戳倒在地上,粗壯的後腿一開始還能使勁踢騰兩下。
芮把鐵矛往豬脖子處狠狠一插,豬血嘩啦啦往外流,野豬這才終於不動了。
“趁著還沒死把血放乾淨,不然肉吃起來很腥。”寒枝站在風鯉旁邊,感覺她好像都看呆了。
風鯉確實看呆了。
她以為自己殺了十年的魚,心早就像那把常用的石刀一樣冷了。(PS:誰還不知道大潤發殺魚梗...)
但現在她感覺那個叫芮的女人心肯定比她還冷。你看她戳野豬脖子的動作,乾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記憶裡那個肚子被頂穿的畫麵好像慢慢飛走,換成了眼前一個女人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握著長矛,長矛戳進野豬脖子裡,又從容不迫拔出來的畫麵。
這個女人,可真是,可真是。
可真是什麼她也不知道,隻知道這個殺豬場麵竟然讓自己有點熱血沸騰。
寒枝有點好笑的看著風鯉呼哧呼哧的喘氣,好像殺豬的人是她一樣。
怎麼站在旁邊看也能使勁啊?
風鯉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再看芮的時候,有一種。
嗯,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感覺氣場一米八。
風鯉握緊拳頭,在心裡默默呐喊。
“如果是這個人當我們鯉族的族長,那麼我可以讓出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