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的手段確實欠了些火候,”宋嬤嬤附和說道,“跟蔣姨娘比起來實在是差得太多了,本以為太傅府教出來的大家閨秀,這手段和心智應該是個厲害的,可哪想到會是如此呢?實在太辜負了老夫人的期待了。”
陸母的臉色越發難看:“早知道阮寧卿是如此不中用的,當初我就不應該派人去太傅府提親。”
“唉!”陸母重重歎了一口氣,“現在再後悔也沒用了,隻希望阮寧卿的肚子爭氣些,可不要讓我再失望才好,不然我恐怕就隻能又要逼迫逸陽了。”
如果阮寧卿的肚子還不爭氣的話,那她也隻能再逼兒子納妾,可要真那麼做,那她和兒子的母子之情恐怕就所剩無幾,真就讓兒子徹底怨恨上了她。
總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陸母實在不想跟兒子走到那一步,因此也就隻能期盼阮寧卿彆再讓她失望。
陸逸陽從陸母的院子離開,就黑著一張臉來到蔣純惜這裡。
“喲!這是在哪受的氣,跑來我這裡發泄了,”看著陸逸陽那張黑臉,蔣純惜臉色立馬就拉了下去,才不會慣著他死渣男,“將軍有氣想發泄,那就請去彆的地方吧!畢竟妾身可不受冤枉氣,你想把氣撒在我這裡,那隻能說打錯如意算盤了。”
陸逸陽表情又無奈了起來:“純惜,你明知道我不會把氣撒在你身上,又何必說這樣的話來堵我的心呢?”
“這話說的真是可笑,”蔣純惜嗤笑道,“你都黑著一張臉來我這個,還好意思說不會把氣撒在我身上,真不想把氣撒在我身上,那你就不應該來我這裡,讓我看著你那張黑臉心裡添堵。”
話雖然這樣說,但蔣純惜還是來到陸逸陽身邊關切問道:“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在官場上受了哪個官員的氣,還是遇到什麼棘手的政事。”
隻見蔣純惜表情失落了起來:“如果是官場上的事,那我還真沒辦法幫到你什麼,倒是你那好夫人的娘家肯定能幫上你,要不然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去好好哄哄阮寧卿,讓她回娘家幫你跟她父親說幾句好話,讓阮家在朝堂上幫你一把。”
“當然,我這邊你可以放心,我都已經這樣說了,那自然不會跟你吃醋使性子,雖然我見不得你對阮寧卿好,但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知道你在官場上遇到了事情,還在這時候跟你耍性子,給你添麻煩。”
“純惜,”陸逸陽抱住蔣純惜,“不是官場上的事,而是我母親……”
隨即,陸逸陽就把陸母又逼迫他的事給說了一遍。
蔣純惜聽了陸逸陽的話後,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我早就料到會如此了,從你母親一次次對你以死相逼的時候,我就知道她逼迫你的事永遠不會有最後一次,相反隨著你一次次妥協,你母親隻會越發得寸進尺而已。”
“你就等著看吧!這要是阮寧卿能懷上孩子倒也罷,可她那肚子要是還不爭氣的話,那你母親接下來恐怕就要逼你再納妾了。”
陸逸陽臉色沉了下來,因為他清楚,純惜的話並不是無稽之談。
“不過也是,陸家就隻有你一根獨苗,”蔣純惜繼續說道,“再加上你母親盼著抱孫子,盼得都望眼欲穿了,這要是再過一年半載,阮寧卿肚子還沒點動靜,你母親估計就要急瘋了,那自然是會再繼續逼迫你。”
“不過你也彆有什麼怨氣就是了,畢竟你母親的所作所為,還不是為了陸家的香火,你這個做兒子的就多體諒一些吧!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要是沒辦法給陸家延續香火,那你也對不起你們陸家的列祖列宗。”
“純惜,我怎麼感覺你一點也不生氣,”陸逸陽直勾勾看著蔣純惜道,“當初我母親逼我娶妻的時候,你可是非常生氣的。”
“嗬!”蔣純惜嗤笑出聲,“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當初我看不出形勢,這才跟你大鬨特鬨,而現在我已經看清了形勢,要是還跟你鬨的話,那簡直就是在自討苦吃。”
隨即蔣純惜苦澀笑了一下:“畢竟無論我同不同意,都不能阻止你對你母親妥協,所以我能怎麼辦,除了坦然接受之外,我難道還有其他選擇嗎?”
“陸逸陽,”蔣純惜聲音無比低落起來,“我好累啊!這一年的時間裡,雖然我在你麵前表現出一副不計較的樣子,但其實每次你去阮寧卿房裡,我都需要喝安神湯才能入眠,逼迫著自己去忽略心中那種挖心之痛。”
“可是一想到,你將來可能會有無數的妾室,畢竟阮寧卿要是肚子還不爭氣,那你母親是絕對會逼著你再納妾,而且絕對不會一次就善罷甘休的,肯定會逼著你不停的納妾,好讓陸家子嗣昌盛,誰讓你母親那個人在逼迫你這件事情上,是永遠不會滿足的。”
“你的次次妥協,隻會讓她越發變本加厲而已,一想到你以後會有無數的妾室,我要跟那麼多女人一起分享你,我就感覺好累好累,對於陸家這個牢籠,我隻有深深的無力感和窒息感。”
“陸逸陽,”蔣純惜神情哀求看著陸逸陽,“你難道就真的不能放過我嗎?讓我離開陸家,離開京城回到邊關去,你放心,這就算我離開了你,我對你的心也不會變,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
“所以就當我再求求你好不好,你就放我離開吧!”蔣純惜眼眶滾落出眼淚,“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我是如此的深愛著你,又如何甘願跟彆人共同擁有你,你要是真的愛我的話,那就放我離開,彆一步步逼著我把對你的愛轉成恨意。”
“如果真那樣的話,你難道就不會後悔嗎?畢竟你也是那麼的愛我,我就不相信你願意看到,哪天我眼裡對你的愛意被恨意所取代。”
“純惜,你不要再說了,”陸逸陽緊緊抱住蔣純惜,把臉埋在她的脖頸上,“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如果我的身邊沒有你,那我活在這人世間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