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約戰藍莓(1 / 1)

第1104章約戰藍莓

“啵尼哦~”

厄詭椪上前,滿眼憐惜高抬右手。

柏木有些不明所以,微微俯下身,隨後頭頂傳來了被撫摸的觸感。

他哭笑不得道:“謝謝你厄詭椪,我開心多了。”

之前總習慣性摸厄詭椪的頭,作為安撫和親近的信號,沒想到反倒被它學會了。

摸就摸吧。

沒道理寶可夢的頭可以摸,訓練家的不能摸。隻要彆把他頭擰下來就好。

柏木並不在意這點小事。

他向管理員致歉,“對不住,剛才……得罪了。”

“沒事沒事,小孩子不懂事,應該我這邊道歉才對。”管理員連連擺手。

剛才那種情況如果柏木沒反應,他可就有反應了。

厄詭椪對北上鄉來說,既屬於寶可夢又絕非一般的寶可夢,它是這裡的精神象征,是所有人先祖的救命恩人,烏栗的說法實在太不禮貌。

派帕見柏木消氣,連忙過來幫腔道:“按我說,剛才就該揍那個沒禮貌的臭小子一頓!”

妮莫思索道:“我之前對戰的時候就覺得怪怪的,現在一看,感覺他們對待寶可夢的態度好像有點問題。”

似乎確實如此。

烏栗所表現出的向往基於柏木和厄詭椪擁有的力量,而非他們本身。

否則他為什麼不喜歡其他三隻寶伴?

不是說崇拜力量不行,崇拜力量當然可以,但烏栗看待厄詭椪的角度,感覺更像看待一把威力巨大的武器。

這種觀念在歐雷非常普遍。

主流地區也有,但基本屬於負麵角色,比如阪木、弗拉達利等。

稍微弱化的一點小智遇到過很多。

比如小火龍、暖暖豬和耿鬼的前任訓練家,乃至勁敵型角色真嗣都有點這種屬性。

不過真嗣後麵是改變了的,以前收服了不想要的寶可夢隨便丟,小智和烈焰猴通過一場戰鬥將他徹底打醒。

柏木記得旅途裡真嗣還特意去整了冠軍的寶可夢,幫助小智進行賽前特訓。

很難想象以前這個三白眼的男孩看小智像看傻缺。

烏栗肯定有救。

但跟真嗣一樣需要被開導。

柏木立誌要將獲得的知識傳播出去,而作為一名預備教育者,見友人後代如此不成器,多少也想挽救一下。

大塚都被挽救了,區區烏栗應該不難吧?

“事已至此,先修麵具吧。”

他打算兩條支線一起做。

但在前往茶藨家之前。

妮莫道:“我們是不是忘了個人?”

“沒有吧。”

派帕沒想到有誰被遺忘,看看厄詭椪和密勒頓,感覺都在啊。

四個人……嗯?

柏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道:“牡丹會哭的,彆這樣。”

派帕尷尬地道:“厄詭椪在我們顯得太自然了。”

幾人離開神社後,前往汽車站接大巴裡的牡丹,這姑娘睡了一天,眼下正在昏暗的客座裡玩手機。

“嗚,終於吃午飯了嗎?”

牡丹以為他們是來叫她吃午飯的。

實際上,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柏木無奈地叫出異色耿鬼,給她塞了半個三明治,“墊一墊吧——誰讓你上來的。”

他強行推走完全占據過道還口水直流的密勒頓。

牡丹處於食物鏈低端,不控製住這頭大蜥蜴,保準一轉頭三明治就沒了。

厄詭椪隔著人和寶可夢看向牡丹,正巧和抬頭的她對上視線。

牡丹:“?”

誰家小孩?美瞳還挺好看。

直到走出暗戳戳的大巴,牡丹才發現看她的根本不是人類,“厄詭椪?”

“你認識!?”派帕驚了。

牡丹斜眼看他,“當然了,來北上鄉怎麼可能不認識寶伴之一的厄詭椪呢?再說柏木也跟我們講過了啊。”

唯一沒有飛快認出來的派帕很失落。

他覺得自己有違柏木摯友的身份。

妮莫哈哈笑著讓他彆在意。

四人向茶藨家前進,期間妮莫和派帕透露了發生的事情。

“思想觀念低劣的任性小孩麼,天星隊裡有很多,退學的人裡也有很多。”

牡丹吸溜耿鬼給她的防噎果汁,“有時候好與壞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天星隊的真老大最有經驗了。

畢竟以前跟她混一起的,就是許許多多的問題孩童。

茶藨家。

外貌樸素的民宅。

並沒有因為祖上的光輝而變得有多豪橫。

柏木到訪時,丹瑜正在院子裡生氣,一位老人滿臉無奈。

“冠軍!”

看到他的時候,丹瑜連忙走了上來,“我會好好罵他的!真對不起!”

“都說了跟你沒關係。”

柏木搖搖頭,對看著他發愣的老人道:“您好,您就是北上鄉這一代的麵具匠吧?”

“像,太像了!”

老人老神在在地念叨著,忽然對房子裡大喊道:“老伴兒!把供祠裡的畫像拿出來!”

得到回應後,他又看向在門口等待的柏木,露出笑臉道:“這位小哥,我確實是這代的麵具匠……”

老人話沒說完,又看到了邊上的厄詭椪,“厄詭椪!這!這到底?”

丹瑜道:“爺爺,這件事說來話長了,讓我們進去說吧,彆把客人留在外麵。”

“對對!”老人連連點頭。

於是。

眾人轉入屋內。

丹瑜簡單解釋過來龍去脈,她的爺爺雪忠恍然大悟。

“難怪如此之像,您果真就是師傅啊!”

“可不敢當!”

柏木對博羅、茶藨這倆愛留畫像的人無語了。

丹瑜的奶奶黍子拿來茶點和雪忠要的畫像,嘴裡嘟囔道:“烏栗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回來後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什麼話都不說。”

“烏栗他!唉!”

雪忠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柏木主動承擔起責任,“這件事因我而起,就由我來解決吧。也拜托您幫忙修複一下這些麵具。”

耿鬼交出七副麵具,雪忠也很乾脆的收了起來,準備去工作室修複。

黍子從丹瑜那兒知道情況,追向她老伴。

“你就這麼放心那個什麼……冠軍?”

“當然。”

雪忠嗬嗬笑道:“那可是先祖的師傅,大才能大智慧者,什麼問題解決不了?”

“那不是你家的傳說麼?”

“以前是傳說,現在可不是嘍。”

他得意地哼著小曲,開始了他的工作。

客廳裡。

幾個年齡相仿的學生對坐,沒被柏木帶走的厄詭椪夾在中間,有點無所適從。

牡丹開口道:“同學,向你打聽點事可以麼?”

丹瑜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同學?行吧。”

儘管麵對柏木時很弱勢,但一遇到陌生人,這位偏執任性的女孩當即恢複本性。

二樓。

柏木隔著房間門,能聽見內裡粗重的呼吸聲。

嘭嘭嘭。

他敲了敲門。

沒有反應。

他便開口道:“是我,柏木。”

房間內的呼吸聲頓時紊亂起來,隨後能聽見砰砰的亂響,仿佛一個人摔倒後砸到了什麼。

柏木默然等待,數秒後頭發散亂的烏栗開了門。

他的眼角留有淚痕,眼神卻有些空洞,氣息上看像是做出某種決定般。

“……冠軍。”

烏栗不敢直視柏木的眼睛。

柏木道:“我可以進去麼?厄詭椪不在我身後。”

“……請。”

烏栗讓開位置。

他的房間很樸素,但跟所有年輕男孩一樣,牆上貼著海報。

關鍵是柏木和波士可多拉等寶可夢的海報。

可見這個男孩兒是有多崇拜他了。

柏木心中並無後悔,對的事情就是對的,不會因為對方是否喜愛他而發生變化。

烏栗看著崇拜對象的背影,嘴唇囁嚅道:“冠、冠軍,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我太任性了。”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是厄詭椪。”

柏木側過頭,看著這個男孩兒道:“看來你還沒搞清楚一些事情。”

烏栗埋頭沉默著。

“你說的那些話,對我對厄詭椪都很沒有禮貌。”

柏木轉身道:“對我而言,你之前說的話就像我對你說,如果我戰勝你,你的姐姐就屬於我了,你會同意麼?”

“……‘同意(小聲)’。”

“什麼?”

“我知道錯了,我、我會跟厄詭椪道歉的。”

烏栗彎腰時候說的話一輕一重,聽起來很含糊。

柏木就當自己沒聽見了,繼續道:“我不喜歡往彆人傷口上撒鹽,那些真正吃到教訓的人或寶可夢,我會很大度地原諒他們。

“但是對於你,迷茫的年輕人,我覺得就這麼放任下去,你會走向歧途。”

他本想讓烏栗的爺爺幫忙教訓,可就剛才的三兩語句來看,這位老人並非有主意的家長。

也對。

通常擰巴的小孩不隻是自己有問題,家裡人同樣存在問題。

小智如何豁達、勇敢,很大程度上和他媽媽花子的開明、溫柔脫不了乾係。

烏栗直起身,低聲道:“歧途……我隻是想變強,變得像你一樣強。”

“歧途與否跟實力高低無關,世上強大的訓練家猶如過江之鯽,他們全都是好人麼?未必。”

柏木靠近後道:“把頭抬起來,你想戰勝我吧?既然有這個目標,就先把頭抬起來。”

烏栗咬著嘴唇,雙拳緊握,倔強地抬起頭。

兩人對視不足三秒。

烏栗又敗下陣來。

柏木道:“你的眼神很空洞,你說你想變強,那麼之後呢?戰勝我?戰勝我之後呢?”

“……沒想好。”

“看來你的目標僅僅是我,這沒什麼不好,憧憬著一個人,追趕他的腳步,想要跟上他超越他,很美好的故事。但像你這樣,再給你一輩子都沒辦法做到。”

遇到開掛的人該怎麼辦?

開更大的掛!唯心掛!牽絆掛!

可惜,烏栗的軟件不支持他開這個掛,他沒加載該程序。

柏木道:“我突然發現比起交流,想說服你更需要一場合適的實戰。這樣吧,半年後我會去藍莓學園,你在這半年裡儘可能成長。”

烏栗:“半年……”

柏木:“沒錯半年。雖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我最開始去豐緣旅行的時候,大部分實力都是半年裡成長起來的,後來屬於慢慢積累的大爆發。”

他拍拍烏栗的肩膀,走向門外的同時道:“對了,你把頭發梳上去的樣子很像桃歹郎,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桃歹郎麼。

烏栗看著柏木離開房間,並未告訴對方,桃歹郎也是他喜愛的寶可夢。

他默默將劉海梳到腦後綁起,心中的目標愈發堅定。

變強!

繼續變強!

樓下。

柏木回到眾人之間,麵對他們投來的視線,無奈道:“失敗了。”

派帕問道:“失敗了?那個小子態度不好麼?”

“不不,是我把自己想的太厲害了。”

柏木坐下後喝了口茶,歎道:“以為能靠話語警醒一個年輕人,抱歉是我自以為是了。”

妮莫興衝衝道:“要不我去試試?學校裡很多學弟學妹跟我談心呢!”

“我覺得吧……”

派帕話沒說完,烏栗已然從二樓走下。

他將劉海全部梳起,弄了個新造型,讓他姐姐丹瑜有些吃驚,“阿栗!”

“厄詭椪……對不起!”

烏栗向正在吃點心的厄詭椪彎腰道歉,後者差點噎住,連忙捶了捶胸口,“啵、啵尼哦?”

“我不該那麼對待你,我隻是太喜歡你了,從小到大我都非常向往著你,我也一直以為有天能收服你……”

說著說著,他都哽咽起來了,“對不起!”

厄詭椪無所適從地抬頭看向柏木,柏木給了它一個眼神。

厄詭椪了然了。

它上前摸摸烏栗的腦袋,“啵尼哦~”

雖然不清楚這個小孩兒為什麼喜歡他,但感謝他的喜歡,你是個好孩子。

多邊手機儘職儘責地翻譯,將這張好人卡發到位。

烏栗擦掉眼淚,卻也沒直接離席,而是坐下來喝茶、吃點心,仿佛一切都沒發生。

丹瑜見狀,哼聲道:“阿栗!你總算懂點事了!”

牡丹扶了扶眼鏡。

妮莫和派帕則有些驚歎,這不開導好了麼?柏木怎麼說沒開導?

黃昏時。

眾人離開烏栗家,麵具沒有那麼快修好,還得等上一段時間。

牡丹待遠離之後才道:“那個丹瑜,問題很大。”

“丹瑜?”

派帕不解,“她雖然粗暴一點,但感覺很有禮貌啊,她有什麼問題?”

牡丹輕聲道:“她太強勢了,說話根本不考慮他弟弟的感受,張口就是教訓,把她的弟弟視為一種物品在對待。這可不是正確的行為。”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妮莫深以為然。

牡丹又道:“至於烏栗……我不是在詆毀他,感覺他的壓力積攢到一定程度,會釋放給彆人,也就是壓力轉移。”

“欸?真的嗎?”派帕完全沒看出來。

“猜一猜而已。”

牡丹主要是結合自己的眼界來判斷。

被迫留學的那些年,她思考了很多事情,比如為什麼要欺負人以及為什麼被欺負。

柏木直言道:“咱們不是教育學家,能做的有限,儘力而為吧。”

“嗯。能救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牡丹教育大師點頭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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