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逐漸無聊……
每天就是轟炸……
好像是機械人一般。循環往複。
空暇的時候，則是忙著努力耕耘，積極造人，雨露均沾……
正好廖盼兮也回到了長沙。於是好忙。需要嚴格時間管理。
迷迷糊糊……
恍恍惚惚……
“鈴鈴鈴……”
“鈴鈴鈴……”
床頭邊電話響。
不想動。會有人接聽的。
果然，一會兒以後，侍女靜悄悄的進來。
廖盼兮也不想動。蜷縮在他懷裡像個小貓咪。完全不像敢去湘西的女強人。
“喂，你好……”
“請您稍等。我馬上請專員大人聽電話。”
侍女的聲音小聲傳來。
張庸：……
好煩。
又是哪位。
你最好有事。否則……
鬆開廖盼兮。從被窩裡麵懶洋洋的鑽出來。
伸手。接過話筒。
“喂……”
“少龍，侍從室請你回電話。”
“謝謝總司令。”
原來是劉峙親自打來的。
估計是有要緊事。可能是和光頭有關。
掛掉電話。
然後打給侍從室。
聽電話的就是林主任。正等著他。
“林主任……”
“少龍啊，你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了。”
“遠門？去哪裡？”
“諾門坎。”
“啊？去哪裡做什麼？”
“是蘇聯方麵的正式邀請。照會已經提交給委座了。”
“指定我去嗎？”
“是的。”
“我去做什麼？”
“請你帶一個軍事顧問團過去。”
“軍事顧問團？”
“對。委座已經安排了幾個人。有杜聿明、戴安瀾、廖耀湘、邱清泉等人。你也可以帶幾個。”
“我知道了。”
“中午十二點前將名單報給我。然後傍晚之前過來重慶。明早從白市驛機場起飛。”
“諾門坎好遠吧……”
“對。可能要去幾天。先從重慶飛蘭州，再飛庫倫（烏蘭巴托），然後去諾門坎。”
“好的。”
張庸答應下來。
內心暗暗狐疑。
這是搞哪一出。
蘇聯人居然邀請華夏派遣軍事顧問團去諾門坎？
什麼居心？
什麼目的？
“林主任，為什麼……”
“據說，日寇那邊，也有德國軍事顧問團。”
“哦……”
張庸其實沒聽懂。
日寇和德國人現在的關係非常親近。
在華夏的德國軍事顧問團已經解散。大部分人員已經回國。
但是，依然有少部分人以私人身份留下，繼續給光頭做參謀。眼下統帥部有很多計劃，還是德國參謀製定的。
前顧問團團長法肯豪森也試圖留下，但是沒成功。去年被迫回國。
隻能說，政治真的很複雜。裡麵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無法一刀切。
“主任，我去做什麼？”
“你晚上到來重慶以後，委座會親自和你談。”
“明白了。”
張庸點點頭。然後掛掉電話。
估計光頭是有點特彆的心思。所以不能通過他人轉達。
可能是背後有什麼打算？
先不管。
立刻安排大量高射炮到來。
第一要務，就是要保住長沙機場。不能讓日寇趁機偷襲摧毀了。
隻要保住長沙機場，保住轟炸機，就沒有任何問題。
等他張庸回來，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第二要務才是斟酌人員名單。
好奇怪的感覺。
華夏派遣軍事顧問團去諾門坎。
按照時間線，那邊應該是尾聲了。應該沒有激烈交火了。
現在過去，是蘇聯人想要炫耀自己的戰果，還是蘇聯人真的想要讓華廈學習到一點東西？
比如說，讓外界覺得，我不僅自己厲害，我徒弟也厲害。
都不用我們全力出手，華夏人就能打敗你們。或者是和你們打成平手。
所以，你們就彆想指望北上了。
連我的徒弟都打不過，還企圖打贏我？
帶誰去呢？
一般人還真的去不了。
必須懂一點外語，學識比較豐富。
難……
但是蔣偉必須帶著。
他是光頭的二公子。帶著他，有安全感。
如果光頭拒絕讓二公子前往，說明這件事有危險，那他張庸就得多留意。
任何時候，安全第一。
出門在外，萬事小心。
帶著二公子，到了那邊，自己做了什麼，也有個證明。
彆一會兒光頭又猜忌。又搞出什麼幺蛾子。徒生事端。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熬到抗戰勝利。
然後是孫立人。
這個家夥是留美過來的，學曆很高。
又是稅警總團的負責人。
還有桂永清。
何應欽的女婿。必須帶著。
如果有什麼事，何應欽也不敢搞什麼幺蛾子。
否則，他的女兒就要改嫁了。
呃，自己現在想到的就是這三個人。其他的就彆管了。統帥部自己安排。
起床。
洗漱。
開始忙活。
首先來見劉峙，說明情況。
劉峙的臉色頓時就凝重了。
張庸要出遠門？
這可不是好事。
他離開了長沙，代表長沙有危險。
萬一日寇抓住這個機會，對長沙發動攻擊，壓力還是很大的。
“少龍，你要去多久？”
“不清楚。”
“你走了，我這邊……”
“有危險，你就請委座將我召回來。”
“好吧。”
劉峙隻好悶悶的答應。
是委座安排張庸去的諾門坎，他還能說啥。
不過，如果長沙有危險，委座肯定會立刻召回張庸的。他也不想丟了長沙。
“就咱們的防禦體係，日寇短時間也進不來。”
“那你得隨時保持聯絡。”
“當然。”
張庸點點頭。
空指部地圖顯示很安靜。
目前日寇沒有在漢口前線調兵遣將的打算。
在諾門坎徹底停火，徹底解除威脅之前，日寇大本營也不想兩線作戰。
等等……
忽然間後知後覺。
從上帝視角，他知道諾門坎是尾聲了。
可是，日寇不知道啊！蘇聯人也不知道啊！它們可能還在繼續準備。
雙方都在積極的調動兵力，存儲彈藥。
日寇關東軍已經開始總動員，並且向大本營提出增援申請。大有全部拉出去，孤注一擲的跡象。
蘇聯人一看這個架勢，當然不敢怠慢，也是源源不斷的調兵遣將。西伯利亞鐵路晝夜不停運轉。
如果不是日寇最後一刻服軟，主動提出停火，雙方還會大打出手。
相對之前的戰鬥，烈度會更大，波及會更廣。
或許……
自己真的是去做顧問。
那邊的統帥是朱可夫。可能真的想要和自己聊聊。
或許……
這個軍事顧問團，就是自己掙來的。
蘇聯人在摸著石頭過河，眼下可能還不清楚日寇的底細到底有多強。
正好，他張庸和日寇打了那麼久，頗有心得。於是，請過去聊一聊。
可能是真心實意的。確實想要請教。
行。
這麼一想，安心多了。
“來人！”
“到！”
“幫我看看孫立人和桂永清在哪裡。”
“報告專員，孫團長桂總隊長眼下都在重慶。”
“那行。通知戰車團的蔣偉團長打電話找我。我在機場。”
“是。”
參謀記錄在案。
張庸跟著和劉峙說了人選的事。
劉峙表示自己沒有合適的人選。
去給蘇聯人做軍事顧問，感覺怪怪的。又倒反天罡了。
之前，都是蘇聯人來給華夏人做軍事顧問團。現在倒過來，怎麼看都很彆扭的樣子。
說真的，除了張庸，誰敢給蘇聯人提建議啊？
你說了也沒用啊！
彆人根本就不會在乎你說什麼……
於是告辭。
回到機場。
閔部長也是有些緊張。
張庸走了，機場就沒有守護神了啊！
無論是飛虎隊的陳納德，還是佟彥博，都無法保證機場安全。
於是，張庸發布第一道命令。
轉移轟炸機。
全部轉移到白市驛機場。
留下戰鬥機。作為防護機場使用。
如果日寇飛機來襲，即使戰敗，也是戰鬥機損失。
隻要轟炸機沒事，就無大礙。
然後……
更多的高射炮送到。
都是37毫米雙聯裝高射炮。總共五十門。
還有大量的炮彈。儲備的滿滿的。
不但是機場儲備有，九戰區其他地方也儲備有。
總之……
從現在開始，機場要過一段精神緊張的日子了。
倒是漢口周圍的日寇，再也不用飽受轟炸之苦。
尤其是那個第十師團，可以說是死裡逃生。如果繼續轟炸下去，它真的會完。
可惜了……
不過，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畢竟，國軍自身的實力不足。但是蘇聯紅軍就完全不同。
如果能借蘇聯紅軍的手，狠狠的揍日寇一頓，似乎也不錯。也算是變相的消耗日寇資源。
有係統幫忙，又有大機群，又有鋼鐵洪流，真的能將日寇打出翔。
萬一自己表現不錯，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去指點斯大林格勒戰役呢。
自己會開飛機，全世界亂跑都沒問題的。
哈哈。想得美。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瘋掉。
“報告！”
“專員大人，戰車團蔣偉團長電話找您。”
有參謀到來。
於是來接電話，說明情況。
蔣偉疑惑的問道：“和蘇聯人打交道，不是大哥的事嗎？”
“建豐同誌可能來不及吧！”張庸回答。
“那什麼時候走？”
“下午三點。”
“知道了。我提前趕到。”
“好。我在機場等你。不見不散。”
“謝謝！”
掛掉電話。
沒事了。二公子願意跟著去。
隻要光頭爽快答應，說明這件事沒危險。可以愉快前往。
基本處理完畢。
回來見宋子瑜。
準備帶她去重慶。她也想回去看夫人。
正好，夫人那邊也想要親自照顧她懷孕待產。還有坐月子。確實是非常寵愛了。
中午十一點，將名單報給侍從室。
下午兩點。
機場集合。
“建鎬。”
蔣偉確實是提前來了。
隱隱間，似乎有些興奮。眼神閃亮。
“你高興什麼？”
“聽說，蘇聯人出動了很多坦克？”
“應該有幾百輛吧。”
“好期待。”
蔣偉滿懷憧憬。
裝甲兵指揮，專業性很強。
理論是無法推演的。
必須有真正的實物。
一次戰鬥就出動幾百輛坦克這樣的場麵，隻能想象。
國軍是不可能的了。彆指望。
隻有外國列強能做到。比如說蘇、德。都是坦克大國。
因為蝴蝶翅膀的小小扇動，蔣偉錯過了德國閃擊波蘭的坦克出動大場麵，隻能現在補上。
下午三點。
準時起飛。
使用的是DC-3運輸機。
張庸的專機。
它也會是前往庫倫的專用飛機。
主要是航程遠，帶的人比較多。座位相對舒服。適合長途乘坐。
駕機的當然是張庸。
要照顧自己的正室，當然是飛的又慢又穩。偶爾有氣流波動。
傍晚，運輸機安全降落重慶白市驛機場。
林千鈞已經帶著車隊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正好，三個人都是去總統官邸的。但是分彆乘車。每人單獨一輛。
哪怕是張庸和宋子瑜，也要分開乘坐。
特殊安全規定。
自從上次夫人遇襲以後，就有這樣的安排。
萬一出事，也不會被一鍋端。
安全到達黃山官邸。
夫人親自在門口迎接宋子瑜到來。
張庸則是被林千鈞直接帶走去見光頭。麵授機宜。
然後又陪光頭吃晚飯。幸好蔣偉也在。三個人絮絮叨叨。倒也沒什麼拘束。
夫人單獨給宋子瑜安排飯菜，陪伴她一起吃飯。
光頭很爽快的答應讓蔣偉跟著去。說明沒問題。
但是對張庸此行，他也沒有什麼明確的指示。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總之，最後就是四個字：見機行事。
很高興。
告辭出來。回到自己的彆墅。
宋子瑜被夫人接走了，顯然是擔心他亂來，影響胎兒發育。
但是留下了杜芸和那個小美。小美一直都是宋子瑜的跟班，也是通房丫鬟。是她自己願意的。
於是拉著兩人做了一些愉快的事。出遠門以後，可就得禁欲了。
第二天早上，機場集合。
杜聿明、戴安瀾、廖耀湘都早早來了。就邱清泉姍姍來遲。
孫立人和桂永清也很早就來了。但是和杜聿明等人分開站。
這就很明顯了。
兩個不同派係。
或者說，三個派係。
杜聿明是一派。孫立人是一派。桂永清也是一派。
果黨內部，就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如果按照後世的說話，六個人，能整出十幾個群。
然後……
第四派也來了。
王叔銘。國府空軍的代表。少壯派。
“專員！”
“專員！”
眾人挨個和張庸打招呼。
張庸禮貌回應。
杜聿明神情還是那麼木訥。
要說老實吧，也算不上。小九九也是有的。
懷疑對方是故意和自己保持距離的。因為這樣才能得到重用。
現在，巴結他張庸的人很多，如果有一兩個和張庸保持距離，光頭肯定看在眼裡，然後大力栽培。
那啥，肯定不能讓張庸一家獨大。必須保持平衡。互相掣肘。
這裡麵的波譎雲詭，懂的都懂。
“戴師長！”
張庸和戴安瀾握手。
之前昆侖關大戰，他沒見到戴安瀾。
戴安瀾的人是在戰場的。但是每次都是不經意的錯過了。
猛將。
可惜……
完全是人為的錯誤啊！
第一次遠征軍慘敗，完全是各方矛盾的產物。
冤……
真的。
“專員？”戴安瀾發現張庸神色不對。
“沒事。昨晚縱欲過度。”張庸隨口回答。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的名聲早就爛大街了。
如果不是還有一點戰功，彆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荒淫無恥啊！
幸好他沒有穿軍裝。
他自己也覺得不配。
沉默。
一會兒，鄭庭及來了。
最後一個到來的是康澤。他也在顧問團名單裡麵。
光頭臨時安排的。不知什麼目的。
發現康澤到來，眾人都是互相對望。顯然是覺得很意外。
“專員！”
鄭庭及上來行禮。
在場所有人，他的軍銜最低。上校。
職務也是團長。是被張庸臨時扒拉過來的。反正人數不夠。
出去看看也好。當做是免費旅遊了。
“好。”
張庸點點頭。
鄭庭及於是迅速歸隊。
他是戴安瀾手下團長。
這個奇怪的軍事顧問團，第五軍的人占一半。
可見光頭對第五軍的重視。有機會立刻想著。
“你來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
有人吵架。言語間不太收斂。
一個是邱清泉。一個是康澤。
張庸當然聽到了。但是不管。
吵吵好。
有益身心健康。
不然一潭死水，路上沒樂趣。
其他人也不管。
甚至故意放縱。
在場穿軍裝的，都對康澤印象很不好。
康澤指揮的彆動隊，經常做一些很出格的事。對國軍自己也是如此。
邱清泉直接罵康澤是蓋世太保，康澤還沾沾自喜。
吵得厲害。蘇聯代表來了。
老熟人。杜布耶夫。
這次前往諾門坎，就是杜布耶夫全程陪同。
“專員同誌。”
“達瓦裡希……”
“路線已經安排好了。先到蘭州。然後會有其他飛機彙入。然後集體飛往庫倫。”
“好。”
張庸沒有異議。
有空指部地圖，閉著眼睛亂飛。
隻要航程足夠，飛到莫斯科都沒問題。又不是很遠。
蘭州直飛莫斯科，航程大約5500公裡。如果是B-29的話，完全可以輕鬆飛到。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了。眼下就是異想天開。
集合隊伍。
登機。
依然是張庸親自駕機。
自己能做到的事，他是不會交給彆人的。
安全第一。
自己的小命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起飛。
直接航向西北。
就不經成都了。
三個小時以後，安全降落蘭州。
杜布耶夫去安排相關的時宜。其他人在機場臨時休息。
午飯也是在機場吃得。朱紹良來做陪客。
飯後，一個熟人出現了。
尤裡·羅德金。
朱可夫的代表。
之前在徐州會戰的時候有接觸。
“專員同誌。”
“羅德金同誌，好久不見。”
“專員大人，我奉朱可夫同誌的命令，特地來迎接你。”
“客氣了。請。”
“請。”
兩人到一旁說話。
果然，和張庸猜想的一樣。
這個軍事顧問團，確實是朱可夫提出的。
其實，他隻想要張庸一個人過去。
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於是整了一個軍事顧問團。
還煞有其事的提出照會。
“專員同誌，我和你，會直接飛往諾門坎前線。”
“其他人呢？”
“他們會按部就班的到達庫倫，然後在那裡聽取彙報。最後決定是否需要去前線。”
“好的。”
張庸點點頭。表示明白。
什麼軍事顧問團，蘇聯人是不需要的。
他們需要的，隻是他張庸一個。
既然如此，他也要好好想一想。
怎麼才能讓雙方繼續打起來呢？打的越狠越好……
如果自己來了都不打。
那自己豈不是白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