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東麵有隱約的炮聲傳來。
似乎比剛才更加清楚了。
顯然，這是日寇迫近的節奏。可能有國軍防線被突破。
好消息是，日寇還沒有進入雷達地圖範圍。說明至少還有八公裡的縱深。還有足夠的時間。
連夜開始熟悉坦克操作。
之前的國軍，其實並沒有德係坦克。
號稱德械師，其實更準確來說是德盔師。重武器太少。
德軍一個步兵團都配備有150毫米榴彈炮。非常誇張。國軍一個集團軍都沒有。
甚至連機槍都是用捷克式代替MG34。兩者威力天與地。
還好，坦克的基本操作都是一樣的。
最多就是裡麵布局不同。
其他什麼前進、轉彎、瞄準、射擊，大差不差。
有基礎的人很快就能上手。
到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可以操控自如了。
當然，需要張庸的引導。
戰鬥也需要張庸的指引。
否則，貿貿然的亂衝，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加滿燃料。
裝滿彈藥。
主要是50毫米炮彈。
在當時，50毫米主炮算是比較大口徑了。
大部分都是37毫米的小水管。或者沒有。
“專員！”
王魁遠急匆匆帶人到來。
坦克作戰，需要步兵配合。否則，就會白白挨揍。
張庸了解情況以後，選中了王魁遠的川軍66師。命令他帶一個團的兵力趕來。
王魁遠的川軍66師，從淞滬會戰以後，就打滿全場。
但是王魁遠本人，卻沒有升遷。目前依然還是師長。
很奇怪……
懷疑是本人故意為之。
或者是組織上有安排。
“王師長！”
張庸和王魁遠打招呼。
王魁遠帶來的部隊，黃點數量挺多的。
看來，是他故意不想升遷的。當師長，可能更容易發展基層骨乾。
國軍那麼多的師長，至少有幾百個，也沒有那麼引人注目。但是軍長數量就少得多。容易被人盯上。
了解基本情況。
得知川軍66師也是基本被打殘了。
一路奮戰，損失很大。目前隻有三千多人。湊出一個團，已經是極限。
戰爭就是這樣。
打勝仗，人會越打越多，實力越來越強。
打敗仗，人會越打越少，實力越來越弱。
此消彼長。
全麵抗戰前期，日寇綜合實力極強。國軍完全看不到希望。
但是，到44年，日寇開始走下坡路。而且越走越快。日寇部隊實力下降非常明顯。隻能龜縮防禦。
臨時給川軍66師補充一批武器彈藥。
主要是捷克式輕機槍。還有迫擊炮。
步坦協同。對步兵的要求其實也挺高的。並不是單純躲在坦克屁股後麵那麼簡單。
遇到可能威脅坦克的敵人，步兵必須主動出擊，予以清除。
這些，王魁遠不會。張庸必須親自教。
“出發！”
“是！”
張庸指揮坦克向前進。
直接站在了頭車的炮塔後麵。用手勢指揮。
無線電暫時還沒完全摸索透徹。於是每輛坦克炮塔後麵都站兩個人。
一個專門負責操作7.92毫米機槍。
一個負責通訊。
沒事。不缺人。
一百多個人。十二輛坦克。足夠人員伺候。
其他什麼後勤之類的。先不用管。
現在要做的就是——
天空一聲巨響。坦克閃亮登場。
必須給日寇造成最大的震撼，讓人產生誤判。
比如說，以為國軍還有大量的德製坦克。從而不敢輕舉妄動。
換言之，就是威懾作用大於實戰。
“嘎嘎……”
“嘎嘎……”
坦克加速前進。
南昌東郊的地麵相對平坦。
唯一的麻煩，就是下過大雨。地麵綿軟。
對於重量高達十五噸的三號坦克來說，確實有一點點的麻煩。
不過，也就是一點點。
履帶不怕鬆軟泥土的。
事實上，係統已經解決了真正的大麻煩。
就是係統提供的武器裝備，是不會出現故障的。除非是人為故意。
包括飛機、火炮、坦克等等。
當然也包括軍艦。暫時沒有。
而恰好，德係武器，最大的麻煩，就是故障率極高。
據說，虎王坦克，被擊毀的數量，還沒有因為自身故障而損毀的多。可見故障率之高。
“前進！”
“前進！”
前麵出現零星的國軍。
都是從前線潰退下來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糟糕。
看到坦克出現，他們的眼神幾乎都是麻木的。好一會兒才漸漸地變得有神起來。
“是我們的坦克？”
“好像是……”
“我們有這麼大的坦克嗎？”
“不知道……”
潰兵們在自言自語。
眼神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略帶興奮。
大部分的國軍步兵，其實連坦克都沒有親眼看過。沒有那樣的機會。
即使有極少數人看到過，也都是體型很小的坦克。
什麼菲亞特、雷諾、T-26什麼的。
勉強可以算是坦克。都是輕型的。
真正的主戰坦克，好像隻有日寇的九七式。是很難對付的存在。
在沒有普及蘇羅通機關炮之前，遇到日寇的九七式坦克，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人命去填，用炸藥包硬炸。
“嘎嘎嘎……”
“嘎嘎嘎……”
現在，有一堆大家夥從他們身邊經過，浩浩蕩蕩的向前。
幾個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忍不住轉身，加入了坦克後麵的步兵行列。純粹是想要看看熱鬨。
繼續往前走。
遭遇到的潰兵越來越多。
同時，雷達地圖邊緣，也開始出現紅點。
果然，是日寇擊穿了國軍的防線。紅點出現的越來越多。至少有五百人以上。
“嘎嘎嘎……”
“嘎嘎嘎……”
繼續前進。不帶絲毫停頓的。
撤退下來的國軍潰兵，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坦克。
疑惑……
驚喜……
興奮……
各種表情交集。
最終確認，都是國軍自己的坦克！
跟著坦克前進的，都是國軍步兵！舉的都是青天白日旗。
“是我們自己的坦克！”
“是我們自己的坦克！”
有潰兵興奮的叫喊起來。還有人手舞足蹈。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誰在公共場合手舞足蹈，張庸一定會以為對方是瘋子。
但是，這裡是戰場。一切都是正常的。
尤其是喜出望外的時候。真的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沒有經曆過血腥戰場的人，不可能懂。
“哎，你們是哪部分的？”
“川軍66師！”
“你們不是撤退下去了嗎？”
“現在專員大人又帶著我們殺回來了！”
“什麼專員大人？”
“就是那個殺的日寇屁滾尿流的專員大人啊！”
“啊？張專員？他也來了？”
“看最前麵的坦克上麵！炮塔後麵那個就是專員大人！”
“哇！專員大人親自帶隊！”
“我也要去！”
“我也去！”
“同去！”
“同去！”
聽說是專員大人親自帶隊，很多潰兵都來勁了。
尤其是一些軍官，都曾經在淞滬戰場，或者金陵戰場，或者徐州戰場，聽說過專員大人的威名。
這位專員大人打仗可厲害了！
每次出場，都打的日寇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在苔兒莊，曾經全殲日寇兩個師團！
因為宣傳的需要，戰績肯定會誇大。
國統區的報紙，頭版一般都是表彰專員大人的。
然後在末版，在某些角落，則是斥責專員大人各種毛病的。
“嘎嘎嘎……”
“嘎嘎嘎……”
坦克繼續前進。
距離日寇越來越近。
張庸打出手勢。
準備戰鬥。
所有人立刻嚴陣以待。
同時，坦克也是放慢速度，開始排成橫排。
原來是縱隊，現在是橫隊。
“八嘎！”
“坦克！”
“華夏人的坦克！”
“八嘎！”
日寇看到了坦克。
頓時愣住了。一時間居然沒反應。
它們沒想到，一路追殺下來，居然會遇到那麼多的坦克！
還那麼大。
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
“轉進！”
“轉進！”
帶隊的日寇少佐，倒是滑頭得很。
一看國軍有那麼多坦克，還有那麼多步兵掩護，就知道要糟糕。
如果繼續衝上去，和對方戰鬥的話，可能會全部死光光。
它們都沒有攜帶反坦克武器，怎麼可能打得過？
隻有立刻轉進。
撤回去。和大部隊彙合。同時報告上級。
“轉進！”
“轉進！”
日寇少佐歇斯底裡的吼叫。
然而，衝在最前麵的日寇中隊，卻沒有聽到。
它們衝得太快了。完全來不及刹車。等發現不對，距離坦克已經不到三百米。
“嘭！”
“嘭！”
坦克開火了。
按照專員大人的要求，發現日寇就開炮。
不用節約彈藥。
當做實戰演練。
有沒有打中無所謂。先將日寇氣勢壓下去。
“噠噠噠……”
“噠噠噠……”
同時，車載機槍也開始掃射。
炮塔上麵搭載的，都是MG34通用機槍。使用250發長彈鏈。
理論上，可以一口氣將彈鏈全部打光。然後換槍管。
又或者是，等槍管自然冷卻下來。大約需要五分鐘。
“噗……”
“噗……”
衝上來的日寇不斷中彈倒下。
有部分是被車載機槍打中的。也有部分是被國軍步兵打中的。
國軍步兵手裡的捷克式輕機槍也不是吃素的。
子彈充足，隨手扣扳機便是。
“轟……”
“轟……”
還有日寇被炮彈炸翻在地上。
部分炮彈來自坦克炮。部分則是來自國軍步兵的迫擊炮。
多管齊下。
隻要能打到日寇，什麼手段都行。
“當！”
“當！”
也有日寇的子彈打中坦克。
但是沒用。三號坦克的裝甲完全不怕子彈的。
哪怕是12.7毫米子彈，都沒辦法打穿。何況是日寇的6.5毫米和7.7毫米？
“上！”
“上！”
國軍氣勢如虹。
其實，坦克的殺傷力並不在主流。
它更多的是提供心理上的碾壓優勢。讓國軍信心大增。
而對於日寇來說，坦克的出現，則是毀滅性的打擊。它們根本沒有摧毀坦克的手段。
甚至連炸藥包都沒有準備。也沒有集束手榴彈。
“殺啊！”
“殺啊！”
衝鋒在前的國軍厲聲怒吼。
殘存的日寇很快就潰不成軍。分散各自逃命。
完全沒有反擊。
因為反擊也沒用。你能打爆坦克嗎？
日寇的驍勇也是看情況的。眼看國軍坦克眾多，又強大，怎麼打？
“嘎嘎嘎……”
“嘎嘎嘎……”
坦克碾過戰場。
將日寇的屍體壓成肉泥。
張庸忽然發現，這個做肥料的辦法極好。
以後，戰鬥結束了，都讓坦克去轉幾圈。就不用掩埋日寇屍體了。
都用來做肥料。說不定明年就能長碩果。
繼續前進。
雷達地圖出現更多紅點。
朝著紅點最多的方向前進。專打日寇實力最強的。
鐵錘砸核桃。要砸就砸最硬的。
沿途遇到更多國軍潰兵。一個個都是驚魂未定。
很多人的身上，其實沒什麼傷痕。並沒有受傷。帶有武器彈藥。還能再戰。
隻是看到其他人跑了，自己也跟著跑。
而軍官的控製能力很弱。或者乾脆軍官自己帶頭先跑。
其實，首當其衝就是心理問題。
敗怕了，沒有戰勝日寇的信心。
“坦克！”
“我們的坦克！”
“我們的坦克來了！”
“是我們的坦克！”
看到坦克浩浩蕩蕩出現。潰兵的心理，頓時有所震動。
此時此刻，跟隨坦克作戰的川軍66師官兵，那個揚眉吐氣，那個驕傲，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是他們的高光時刻啊！
跟著專員大人作戰。將日寇殺的落花流水。
幾百個日寇，才一個照麵，就全部乾掉了。
都不帶眨一下眼的。
之前是擔心日寇太多。現在是擔心日寇太少。
太少了不過癮……
“我們是66師的！”
“專員大人親自帶著我們戰鬥！”
“你們看，那個就是專員大人！”
“什麼？你們連專員大人是誰都不知道？”
“滾開！滾開！連專員大人都不知道，還打什麼仗！”
“彆擠！沒你們的位置了！哎，彆擠啊！你不是我們部隊的！”
驕傲的聲音逐漸被淹沒。
很多潰兵加入了進攻的行列。覺得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有那麼多坦克掩護，殺日寇肯定很簡單啊！
之前被日寇打的那麼慘，現在必須還回來。
結果……
坦克後麵的步兵越來越多。
本來是隻有一個團的。現在都逐漸增加到三個團了。
之前是一千人左右。現在至少三千人。
於是，隊伍更加浩浩蕩蕩，更加氣勢如虹，奮勇前進。
距離前麵的日寇是越來越近……
“準備戰鬥！”
張庸高聲叫道。
通訊基本靠吼。
恨不得自帶500W擴音器。能夠讓整個戰場的人都聽到。
【聲音洪亮+1】
忽然，係統信息到來。
張庸：？？？
啊？
還能這樣加點？
專門加聲音上？
也好。越響亮越好。因為通訊真的基本靠吼。
800米……
500米……
“坦克！”
“坦克！”
日寇的前鋒發現不對了。
有國軍的坦克！數量還不少！還在前進！
“啪勾！”
“啪勾！”
日寇下意識的開槍射擊。
有沒有效果，張庸不清楚。反正他個人沒事。
就是有點腰痛。可能是站久了。
後腰的傷口，還沒完全結痂呢！
“嘭！”
“嘭！”
坦克炮立刻還擊。
在行進間開炮。一邊打，一邊前進。
其實沒什麼準頭。根本無法瞄準的。又不是非常熟練的炮手。
但是沒關係。隻要將炮彈打出去就行。
至少能威懾日寇。
事實上確實如此。
“八嘎！”
“開火！”
“開火！”
發現坦克開炮，日寇立刻意識到了麻煩。
它們都是隸屬三聯隊師團，沒有裝備專門的反坦克武器。也沒有小口徑速射炮。
唯一的重武器，就是75毫米野戰炮。但是還在後麵。
隨行的還有九二步兵炮。口徑70毫米。顯然威力不足。無法摧毀坦克正麵裝甲。
當然，奮力反擊是必須的。
日寇的所有武器齊齊開火。
“當當當……”
“當當當……”
坦克正麵裝甲不斷冒出火星。
都是日寇的子彈打在上麵。然後被阻擋。或者彈開。
“停止前進！”
“停止前進！”
張庸下令。同時從炮塔上跳下來。
不敢繼續呆在上麵。目標太大。他暫時還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如果死了，日寇就得意了。當然不能讓日寇得逞。
指揮步兵用各種武器反擊。
“哐哐哐……”
“哐哐哐……”
迫擊炮狂轟濫炸。
迫擊炮就安設在坦克後麵。
有坦克做掩護，可以放心的發射炮彈。
觀察哨也可以舉著望遠鏡，躲在坦克後麵仔細的觀察。然後修正。
完全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被日寇子彈打中。
有坦克在前麵掩護呢！
“嘭！”
“嘭！”
停下來的坦克猛烈開火。
不用繼續前進，就可以瞄準了。射擊準確性極大提高。
無需擔心日寇的反擊。安全得很。
“轟……”
“轟……”
日寇隊伍當中，火光不斷。
都是迫擊炮，或者坦克炮。
就一個字——
猛！
敞開打！
放手打！
“殺嘰嘰！”
“殺嘰嘰！”
有日寇試圖發起衝鋒。
當然是被密集的彈雨打回去了。
炮塔上的MG34機槍，可以說是居高臨下。
視野更寬。
射界更廣。
可以擊斃更多的日寇。
“啪勾！”
“啪勾！”
也有機槍手不幸犧牲的。
但是，立刻有新的機槍手替換上來，繼續掃射。
“噠噠噠……”
“噠噠噠……”
將超長的彈鏈打光。槍管幾乎通紅。
迅速用厚厚的濕毛巾包裹著槍管，然後將其拆卸下來。然後換新槍管。
“滋滋滋……”
“滋滋滋……”
通紅的槍管發出熾熱的聲音。
但是沒有人在意。
繼續打。
直到彈鏈打光。
然後重複操作。
“上！”
“上！”
國軍步兵開始上前。
日寇遭受到猛烈打擊，很快傷亡大半。
“繼續前進！”
“繼續前進！”
張庸下令。坦克很快繼續壓上。
殘存的日寇終於是抵擋不住。不得不向後潰逃。然後被打死。
“衝啊！”
“衝啊！”
前麵的國軍衝得飛快。
浩浩蕩蕩的坦克……
浩浩蕩蕩的步兵……
突破防線的日寇，好像是被一個浪頭卷來，硬生生的又頂回去。
被撕裂的防線缺口，很快被堵上。
但是……
坦克繼續前進！
直接反攻！
反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