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騎雲！”
“到！”
“帶你們旅跟著專員，聽從專員指揮。”
“是。”
郭騎雲求之不得。
他還是第一次在戰場上和張庸合作。
不過，他對自己的部隊，沒有太多信心。他的部隊屬於二線。
在萬家嶺周圍，最精銳的主力，當然是王耀武的74軍。然後是第4軍。然後才是第65軍。
這三個軍，組成了第一兵團。司令官就是薛嶽。兼戰區副司令長官。
郭騎雲所在的旅，就是隸屬於65軍。但是65軍本身，其實是從嶺南調來的，前身是粵軍。
“你的部隊還有多少人？”
“三千三百多。”
“足夠了。”
張庸點點頭。
他的戰法，和一般人不同。
事實上，他主要是盯著日寇的重武器去的。
日寇的106師團、108師團、27師團，都沒有大口徑榴彈炮。隻有山炮。
在山區丘陵地帶，大口徑榴彈炮很難移動。遠遠不如75毫米山炮，以及70毫米的步兵炮好使。
為此，日寇對這三個師團的武器進行了調配。
每個步兵聯隊都超額配備有一個山炮大隊，也就是十二門山炮。
此外，每個步兵大隊也都超標配備了四門步兵炮。編製是兩門。
雖然沒有大口徑火炮。但是，日寇的炮火還是很猛烈的。所以，國軍想要吃掉它們，並不容易。
薛嶽想要速戰速決，調集的兵力也不足夠。
山區丘陵行軍，日軍固然進展緩慢。國軍同樣也緩慢。
除了第一兵團，其他國軍，最近的也在一百多公裡外。這是直線距離。
事實上，真的走起來，往往需要五六天才能趕到。
望山跑死馬。都是崎嶇山路。
張庸的任務，就是將日寇這些山炮和步兵炮完全乾掉。
沒有重武器掩護的日寇，結果隻有覆滅。
“地圖。”
“有。”
郭騎雲命令參謀拿來地圖。
張庸對著空指部地圖，還有雷達地圖，鎖定第一個目標。
是日寇27師團的一個山炮陣地。有十二門山炮。剛好處在防線支撐的支點。危害極大。
周圍的國軍屢屢發起攻擊，估計都是被日寇炮火逼退。
國軍自身的傷亡估計也不少。
張庸拿起紅色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我們先去收拾這裡。”
“天馬山？那我們要穿過74軍陣地。”郭騎雲沒有異議。張庸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事實證明，跟著專員大人打仗，是最輕鬆的。
機械執行命令即可。
幾乎不需要動腦的。
“走！”
“是！”
部隊很快出發。
順著山路前進。
很快，就遇到74軍的士兵。
一個上校急匆匆的趕來，渾身泥土，硝煙味很濃。
袖子是卷起來的。上麵有血跡。手肘的位置有傷口。沒有包紮。有淤血。部分凝固。
軍裝也撕裂了。感覺好像是被日寇的刺刀挑的？白刃戰？
他來到張庸麵前。立正。敬禮。
“報告！卑職張靈甫，305團團長，見過專員大人。”
“你……”
張庸有些意外。
沒想到，對方居然就是張靈甫。
確實是一員悍將。
雖然以後是大名鼎鼎的反動派。殺妻證道。冷酷殘忍。但是現在……
看這個家夥的樣子，確實是在和日寇血戰。
以後能夠出任整編74師師長，顯然也是有點資曆的。
沒有在戰場上的血拚，誰能坐得穩74軍軍長的寶座？
“你們和日寇白刃戰了？”
“狗日的小鬼子想要偷襲反擊，被我們打下去了。”
“反擊？”
“對。日寇一直在組織小股部隊的反擊，每次都是幾十人，最多一百人。經常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殺出來。防不勝防。”
“知道了。”
張庸點點頭。
確實，山區作戰，就是這樣。
誰也不知道附近到底有多少道路。又有哪裡可以通行。
到了晚上，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從某個地方殺出來。你的兵力是不可能覆蓋所有出口的。
運氣不好，日寇可能直接就殺到你的指揮部來。
當然，你也可以組織反擊，殺進去日寇的腹地。
短兵相接。
刺刀見紅。
戰鬥規模可能很小。但是結果可能非常血腥。
不要說張靈甫一個團長負傷。哪怕是更高級的軍官，都有可能犧牲。還是無聲無息的。
隨著日寇迫近武漢，戰場規模再次擴大，敵我雙方，兵力都全部展開。戰鬥無處不在。
從最南邊的廣州，到南昌、漢口、洛陽……
日寇都在全力猛攻。試圖儘快結束戰爭。
“我們要去天馬山。”
“請。”
“你們軍長在嗎？”
“軍座到57師去了。或許，你們會在前麵遇到他。”
“好。”
張庸點點頭。帶著部隊經過。
同時，給張靈甫補充了一部分彈藥。準備長時間作戰。
繼續向前走。
得到消息的王耀武前來迎接。
“專員……”
“王軍長。”
張庸有些感慨。
王耀武的臉色非常憔悴。
衣衫襤褸，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軍長。
他周圍的其他軍官，也是疲憊的可怕。似乎站著就能睡著。
薛嶽的命令，是要儘快結束戰鬥。所以，74軍連續組織攻勢，部隊非常疲憊，傷亡也大。
“王軍長，我已經和薛長官商量過了，暫時放緩攻勢。”
“不進攻了？如果日寇援軍趕來……”
“就是讓日寇援兵到來。然後打一個大的殲滅戰。”
“好。”
王耀武如釋重負。
74軍一直都在征戰，確實非常疲憊。
戰鬥減員很多，非戰鬥減員也很多。
哪怕是可以得到最優先的補充，74軍的兵員，也經常不到兩萬人。
“這位是……”
“報告專員大人，卑職餘程萬。”
“哦……”
張庸點點頭。
好多耳熟能詳的曆史人物。
餘程萬。常德血戰。本應該功勳昭著。結果最後被判刑。
光頭經常有謎一樣的操作。自毀長城。活該最後去孤島。
能打仗的，幾乎都被他給弄沒了。
剩下一群飯桶。
“專員，你們是要去……”
“天馬山。”
“哦，請！”
王耀武帶著張庸經過防區。
張庸也給他補充了部分的彈藥。主要是60毫米迫擊炮炮彈。
山區丘陵作戰，迫擊炮的地位非常重要。幾乎可以說是最有用的武器。日寇在這方麵有優勢。
日寇裝備的90毫米迫擊炮，威力很大。還有九二步兵炮，射擊仰角很大。可以當迫擊炮使用。
繼續前進。
路過一處山坳。帶上發射架。
當然是張庸從隨身空間裡麵釋放出來的。隻有二十個。足夠了。
山區作戰，有時候，火箭彈不太好使。因為彈道相對平直，打不到山的背麵。也打不到山坳裡麵。
幸好有雷達地圖幫忙，可以根據附近地形地貌，準備找到最佳地點。
天馬山，就是張庸選擇的火箭彈發射陣地。
從這裡，可以遠距離命中日寇的75毫米山炮陣地，將其摧毀。
同時，還能覆蓋大部分的90毫米迫擊炮和九二步兵炮。
隻要是在半徑八公裡範圍內，都可以炮火覆蓋。
“快！”
“快！”
到達天馬山。
擺好發射架。
瞄準。
“預備！”
“放！”
“啾啾啾……”
“啾啾啾……”
明亮的烈焰劃破山區的茫茫天空。
一枚枚的火箭彈，向著日寇山炮陣地落下。跟著爆發出一團團火光。
雖然隻有二十個發射架。但是一次齊射60枚火箭彈。距離又隻有五公裡。爆炸威力還是很大的。
“轟轟轟……”
“轟轟轟……”
瞬間，日寇山炮陣地一片狼藉。
這種75毫米山炮，是經受不起火箭彈轟炸的。很多當場就碎裂了。
日寇炮兵當然也是被密集的炮火炸的粉身碎骨。
很多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啾啾啾……”
“啾啾啾……”
更多的火箭彈繼續落下。
將一片狼藉的日寇山炮陣地，再次掀翻一遍。
山炮粉碎……
日寇粉碎……
“八嘎！”
“哪裡來的炮火？”
“啊……”
日寇山炮大隊長很快就被炸碎。
他想要報告都已經來不及。電台早就被炸碎了。
隻有極少數日寇炮兵發現情況不對，急忙向遠處逃竄，這才堪堪撿回一條命。
當第四輪炮轟過後，雷達地圖顯示，已經沒有山炮標誌。
咦？
這麼快就乾掉了？
好，那就轉移目標。去轟炸日寇其他火炮。
查看隨身空間。
收入三萬大洋。還有五塊金磚。
非常標準的收入。
不過，張庸現在已經毫無波瀾了。
因為機會太多。
隨著日寇深入，殲敵機會遍地都是。
隻要光頭不再命令自己去漢口坐蠟，他可以挨個問候日寇師團。
“啾啾啾……”
“啾啾啾……”
烈焰在空中華麗麗的掠過。帶去親切友善的問候。
轟炸日寇的90毫米迫擊炮……
轟炸日寇的九二步兵炮……
轟炸日寇的九二式重機槍……
哪裡紅點比較多，哪裡就被火箭彈問候……
管殺不管埋。
隻管炸。
剩下的，是步兵的事。
“轟轟轟……”
“轟轟轟……”
崇山峻嶺當中，爆炸聲持續不斷。
日寇立刻意識到不對。
遭受毀滅性打擊的，乃是日寇27師團渡邊聯隊。
“納尼？”
“華夏人是衝我們來了？”
“八嘎！”
渡邊臉色劇變。
很不好的苗頭。
他們本來是去救援106師團的。
但是現在，很有可能自己也成為了華夏軍隊的獵物。
那麼猛烈的炮火，肯定是華夏軍隊的主力來了。自己可能落入華夏軍隊的陷阱了。
奇怪……
到底是哪支華夏軍隊，炮火如此猛烈。
第27師團是新調來的。原來一直隸屬關東軍戰鬥序列。所以對張庸完全不熟悉。
在日寇內部，是嚴禁傳播張庸這個名字的。是最高級禁忌。
除了極少數高級軍官，聯隊長這個級彆，是根本不知道的。
哪怕是師團長本間雅晴，也不知道張庸。
“準備反擊！”
“準備反擊！”
渡邊歇斯底裡的下令。
如此猛烈的炮火，很有可能是華夏軍隊要總攻了。
所有殘存的日寇都是嚴陣以待。
同時緊急報告師團長本間雅晴。
“納尼？”
“華夏人到底要做什麼？”
“先打我們？”
本間雅晴迷惑。但還算鎮定。
對於自己統率的27師團。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27師團是三聯隊編製。每個聯隊都編製有山炮大隊。還強化了迫擊炮。
雖然整個師團，隻有一萬六千人左右。但是，在之前的戰鬥中，損失不算大。主力還是完好的。
如果遇到敵人圍攻，隻需要頑強固守，肯定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然後等待援兵到來。或許自行突圍。
“參謀長！”
“閣下。”
“當麵敵情有什麼變化？”
“師團長閣下，沒有收到通報。其他聯隊都沒有遭受攻擊。”
參謀長報告。
隻有渡邊聯隊被攻擊。
看起來，有可能是遭遇到了敵人主力？
是純粹的遭遇戰？
“命令渡邊聯隊發起反擊，試探敵情。”
“係！”
參謀長去傳令。
很快，渡邊聯隊就開始反擊。
日寇的確是非常頑強。執行命令也是相當的迅速。
它們順著山間小路，朝炮火來襲的方向，靜悄悄的滲透前進。中間又分散多路。
果然，張靈甫說的沒錯，日寇的小股偷襲，的確很陰險。
猝不及防之下，確實有可能中招。
幸好有雷達地圖。
紅點的一舉一動，完全被監控。
“郭騎雲！”
“到！”
“日寇上來了。”
“哦？”
郭騎雲立刻抖擻精神。
其實，他剛才挺無聊的。就看著火箭彈發射。
因為崇山峻嶺的阻擋，根本看不到日寇在哪裡。所有的山路，都沒有日寇的蹤跡。
也不知道張庸是怎麼發現日寇的。又是怎麼瞄準日寇的。
現在，日寇上來了。終於有活乾了。
“十點鐘方向。”
“距離500米。”
張庸自己的活也基本乾完了。
日寇的山炮、步兵炮、迫擊炮，都被全部摧毀了。
雷達地圖範圍內，已經沒有重武器。
火箭彈還給日寇造成了一定的人員傷亡。極大的削弱了日寇的戰鬥力。
不過，接下來的戰鬥，火箭彈的作用就有限了。
近距離戰鬥，火箭彈用不上。
還有大量的障礙物阻擋彈道。
但是沒事。
火箭彈用不上，還有迫擊炮。
無論是60毫米迫擊炮，還是81毫米迫擊炮，都管飽。
靜悄悄的安排送貨。
送來一批60毫米迫擊炮。沒有81毫米。
暫時用不上。山區戰鬥，距離一千多米已經足夠。射程不用太遠。
60毫米迫擊炮也足夠輕便。81毫米就要沉重得多。
招手。叫來幾個軍官，直接分配下去。每連三門。
沒說！
乾它！
這種山區，才是自己的主場啊！
在平原地帶，還需要擔心日寇的野戰炮什麼的。還有飛機之類。
在這裡，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隻需要按圖索驥。將一個個紅點消滅。
“噠噠噠……”
“噠噠噠……”
槍聲忽然響起來。
是試圖反擊的日寇挨槍子了。
它們可能做夢都沒想到，會一頭撞到火力網裡麵。
頃刻之間，彈如雨下。
一個小隊的日寇全滅。
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上！”
“將日寇屍體都拖回來。”
“後麵沒有日寇。安全。”
張庸擺擺手。
立刻有大群國軍衝上去。
他們麻利的將日寇屍體全部扒拉回來了。
張庸隨手拿起一把三八大蓋。拉開槍栓。一顆子彈從裡麵跳出來。
查看。五顆子彈。一顆都沒少。
嗬嗬。該！
還想偷襲！
來吧。我專門守株待兔。
彎腰。扒下日寇的軍靴。發現了一點小問題。
就是這個27師團的日寇，穿的軍靴，質量明顯沒有日寇常備師團的好。也沒有101師團好。
果然，日寇的軍用品，都是分等級的。常備師團用最好的。100+師團次之。然後是其他人。
可惜了，這次包圍圈裡麵，沒有日寇常備師團。
隻有經過打擊的106師團，還有以前沒有碰過麵的108師團。
日寇的常備師團，都沿著江北進攻。距離漢口是越來越近了。
還好。
國府已經做好放棄漢口的準備。
放棄漢口，放棄平原地區作戰。
轉為山區作戰。
也算一種策略。
“將能用的東西留下。其他的，全部扔山澗裡麵去。”
“是。”
大家迅速動手。
很快，日寇屍體全部推入山澗。
“砰……”
“啪勾！”
斷斷續續的槍聲響起。
是其他方向的日寇開始交火。同樣是被國軍爆頭痛擊。
很多日寇剛剛露麵，就被打死了。
遭受慘重損失的日寇，急忙縮回去。然後報告渡邊。
渡邊立刻意識到事態嚴重。
這不是遭遇戰。
敵軍早有準備。
換言之，就是敵人有備而來。
所謀者大。
“納尼？”
本間雅晴眉頭緊鎖。
難道，華夏軍隊真的準備圍殲第27師團？
難道，渡邊聯隊遭遇的，真的是華夏軍隊的前鋒？大部隊還在後麵？
一旦華夏軍隊主力趕到，就有可能形成合圍？
“閣下，不可等閒視之。”
參謀長很擔心。
他判斷是華夏國軍的圍敵打援。
就是圍住106師團，故意沒有全部消滅，故意等待援軍到來。
然後在半路上，將援軍包圍。消滅。然後再回頭去消滅之前圍住的敵人。這是孫子兵法倡導的。
“立刻上報11軍司令部。”
“係！”
參謀長急忙去安排。
很快，電報就來到九江。日寇11軍司令部已經進駐這裡。
接到電報以後，岡村寧次臉色陰沉。
他很快就判斷出，這件事，不簡單。
華夏人所謀者大。
依稀間，他還感覺到一絲絲熟悉的味道。
沉吟片刻。岡村寧次下令。
“命令108師團向27師團靠攏。並肩作戰。”
“係！”
參謀長吉本貞一去傳令。
不知道怎麼的，他也覺得，這個情況，好像有點熟悉。
隻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回頭想想，感覺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三個師團彙聚，肯定萬事大吉。
之前的戰鬥，一直都很順利。華夏國軍一直都在撤退。
這一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然而，當他再次回來時，臉色卻是非常難看。
他十分緊張的來到岡村寧次麵前。
岡村寧次也跟著緊張。
“什麼事？”
“閣下，我私底下得知，在北麵，我們和蘇聯人爆發了衝突……”
“納尼？”
岡村寧次臉色劇變。
糟糕！
最擔心的事情來了。
果然，趁著關東軍主力南下，俄國人動手了。
要命！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節骨眼啊！
關東軍高層要跳腳了。
他們之前就堅決反對主力南下作戰的。
隻是大本營再三承諾，隻要拿下漢口，立刻將主力調回去。
結果……
現在……
漢口還沒拿下。那邊就出事了。
“消息確切嗎？”
“確切。是小磯國昭閣下身邊的人告訴我的。”
“該死……”
岡村寧次臉色晦暗。
果然，愉快的日子結束了。又要苦戰了。
毫無疑問，大本營會立刻將主力師團調回去北麵的。以後都再也不可能調來。
換言之，從現在開始，華中派遣軍又要麵臨兵力不足的問題了。
但是！
他們還沒拿下漢口啊！
如果這個時候就將主力抽調回去，漢口什麼時候才能拿下？
“報告！”
一個參謀急匆匆趕來。
吉本貞一接過電報。臉色又是一變。
“又有什麼事？”
“閣下，我們接到情報，張庸悄悄到達南昌，然後神秘北上……”
“八嘎！”
岡村寧次頓時腦海炸開！
張庸！
他又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