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最前線。
一切都雜亂無章。宛若垃圾堆。
惡臭……
幾乎令人窒息……
到處都是丟棄的彈藥箱。還有斷裂的武器。還有其他各種物資。
還有受傷的士兵亂七八糟的躺著。似乎沒有人理會。
隻看一眼，張庸就知道，沒有戰場管理。
戰場管理不是什麼高大上的詞語。和工地管理差不多。
管理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提升戰鬥力。
亂糟糟的戰場，何來戰鬥力？
物資在哪裡？
傷員在哪裡？
武器在哪裡？
彈藥在哪裡？
食物在哪裡？
攻擊出發點在哪裡？
休息區在哪裡？
一切都應該是整整有條，分門彆類的。
士兵衝上去，廝殺。受傷。或者戰死。都應該有人處理。
說的殘酷點。你可以將每個士兵都當做是建築工地的建材。應該按要求擺放到位。
現在的情況是，軍官可能找不到士兵。士兵也找不到軍官。
傷員得不到及時處理，嚴重影響士氣。
搖頭。
糟糕……
自己懂得太多了。
這幾天，記憶到的資料太多。
居然將戰場管理都搬出來了。
唉……
未免要求太高。
87、88師那樣的德械師都做不到。
馮治安指揮的77軍，在國軍戰鬥序列裡麵，最多算是三流。
期待他們有那麼高的水平，奢望。
而且，士氣低落。根本沒有心思。
必須打勝仗。
打了勝仗，一切工作都好開展。
如果沒有勝仗，你將戰場管理描述天花亂墜，也沒有人執行。
觀察戰場。
雖然是白天，也是死寂一片。
肉眼視線裡麵，幾乎看不到任何的日寇。看到的隻有荒野。
但是，雷達地圖顯示，幾百米之外，就有很多紅點。有武器。顯然是日寇無疑。它們隱藏的很好。
粗略估計。應該是日寇一個中隊。一百五十人左右。
武器很齊全。有重機槍。有擲彈筒。還有很多手雷。
日寇中隊的火力，其實不是很強。
主要是重機槍和擲彈筒。
攻堅稍顯不足，但是用於防禦的話，顯然是足夠了。
當然，針對的是華夏國軍。
如果是麵對其他列強軍隊，估計會被打出翔來。
日寇和國軍反複爭奪的陣地，其實是一片平原，隻有一些村落的殘垣斷壁。
已經看不到完整的房屋。被炮彈反複轟炸，徹底粉碎。
舉起望遠鏡，能夠看到日寇挖掘的戰壕。泥土堆的很高。看不到人，說明是在戰壕裡麵。
或者，準確來說，是躲在戰壕的貓耳洞裡麵。
日寇的步兵工事，在當時，還是比較先進的。至少比國軍先進。
在戰壕裡麵挖掘貓耳洞，也是日寇的發明。後來被PLA吸收、推廣。最終成就地球最強輕步兵。
“鬼子非常狡猾。根本不知道躲藏在哪裡。”張雲青悻悻的說道。
頓了頓，又狠狠地說道：“你要是衝上去，立刻就會遭受火力殺傷。迫擊炮對它們幾乎沒用。”
“嗯。”張庸表示同意。
日寇有戰壕，有貓耳洞，迫擊炮威力太弱。
張雲青的部隊，隻有60毫米迫擊炮。沒有81毫米的。隻能說是撓癢癢。
隻要是有防禦工事的敵人，60毫米迫擊炮都很難殺傷。
電視電影裡麵，一發60毫米迫擊炮彈，能炸出150毫米榴彈的效果。那都是騙人的。
後退。
測距。
安排送貨。
主要是送六管的107毫米火箭炮。
不是係統贈送的原裝版。是張庸自己請彆人打造的。隻有六管。
相對於原裝的十二管，更加輕便。更加靈活。
主要是，重新裝填的速度快。
“報告！”
很快，騾馬隊到來。
送來12門六管火箭炮。還有大量炮彈。
這是一個火箭炮連。
十二門。總共72管。一次齊射72枚火箭彈。
重新裝填時間大約需要一分鐘。
其實，也沒有必要齊射。裝好就發射。隻要是往日寇陣地上猛砸就行。
“這是什麼武器？”張雲青感覺怪怪的。
外表好像很粗糙的樣子。
一看就是臨時找鐵匠鋪打造的。
這樣的武器，似乎隨便一個鐵匠鋪都能打造？
“秘密武器。”張庸含笑回答。
不用解釋。
一會兒就自然知道了。
叫來幾個炮兵。講解如何裝填火箭彈。
同時測距。瞄準。
土造武器，當然是沒有準頭的。
但是也不需要準頭。大麵積覆蓋。打到誰就是誰。
沒辦法，他張庸的水平就是這麼點。除了能串聯導線發射，其他就不懂了。
瞄準什麼的，就是係統輔助。給個大概範圍。
反正質量不行，數量來湊。
彆人精確打擊，10發炮彈能完成的任務，自己用100發、1000發……
很快，七十二枚火箭彈裝填完畢。
“放！”
“啾啾啾……”
“啾啾啾……”
沒有試射。也沒必要。
不缺炮彈。
直接曬冷！
“啊……”
“啊……”
周圍的人都是驚叫聲一片。
沒想到，這些土造武器，居然動靜那麼大。聲音那麼刺耳。
關鍵是，爆發的火光還那麼嚇人。
不明覺厲。
噴射出來的尾焰，感覺可以將人烤熟？
誰要是站在鐵管的背後，很有可能被燙傷一大片。尾焰確實有點恐怖。
但是，更加驚訝的還在後麵。
“轟隆隆……”
“轟隆隆……”
隨著火箭彈落下，日寇陣地立刻化作一片火海。
一團團的火光爆發，讓天上的太陽也黯然失色。
確實，火箭彈沒什麼準頭。誤差很大。但是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落在日寇陣地上。
炸誰不是炸。隻要是炸到日寇就行。
“啊……”
“啊……”
驚呼聲再次響起。然後歸於沉寂。
有望遠鏡的，急忙舉起望遠鏡。沒有的，則是將眼睛睜得銅鈴那麼大。
都想要看清楚，如此密集爆裂的轟炸，會有什麼戰果。
感覺爆炸威勢非常驚人啊。簡直能媲美150毫米重炮。
不對。甚至超過。
瞬間，地動山搖，排山倒海。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附近的國軍都被驚動了。
還以為是日寇的重炮出動了。急忙奔走相告。
所有部隊急忙進入戰鬥狀態。
各個指揮部的電話紛紛響起。
幾分鐘以後，整個國軍21集團軍，都是全部進入戰鬥狀態。
日寇出動重炮，顯然是要發起猛攻了。
“納尼？”
“八嘎！”
那邊，日寇也是被炸蒙了。
附近的日寇還以為是自己的重炮來了，後來才發現不是。
因為炮彈是落在日寇自己的陣地上。
驚愕的同時，急忙打電話報告上級。
“重炮的米西米西……”
“很多的米西米西……”
“重炮團的乾活……”
附近的日寇無法判斷國軍到底有多少重炮。
但是，同一時間落下那麼多的炮彈，說明重炮的數量絕對不會少於一個團。
所以，這是一個150毫米榴彈炮團？
對的。
至少一個團，可能兩個團。
“納尼？”
“兩個重炮團？”
“八嘎……”
急忙層層上報。
兩個重炮團啊！那可不是開玩笑！
華夏軍隊是要全線反擊嗎？
“快！”
“快！”
發射完畢。
重新裝填。
每門炮兩個人負責裝填。
還有四個人負責搬炮彈。
純粹的體力活。
對炮兵的臂力、腰力要求都很高。
短暫安靜。
張庸默默查看雷達地圖。
還行。第一輪齊射，日寇傷亡很大。死亡一半以上。
之前，日寇大約有一百五十人。被轟炸一輪以後，剩下大約七十個。裡麵可能還有受傷的。
充分證明，大炮的口徑就是真理。口徑越大，真理越強。
60毫米的迫擊炮，奈何不了你。讓你囂張。現在，107毫米火箭彈教你做人。
在短距離發射的情況下，它的爆炸威力比150毫米榴彈炮還強。因為殘存的推進劑很多。使得威力暴增。
“天啊，這麼猛的嗎？”張雲青終於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了。
轉頭。看著那些粗糙的管子。
突然間覺得它完全不難看了。
這是大殺器啊！
誰敢說難看？屁都不懂！
這就是土造的150毫米榴彈炮好吧？
就剛才那樣的爆炸，完全就是相當於幾十門150毫米榴彈炮齊射啊！
還有什麼炮火，比它更強的？
來勁了。
日寇死定了。神仙都救不了它們。
再來幾輪齊射，前麵的小村莊就沒有活人了。自己帶人上去散步就行。
“王東平！”
“到！”
“立刻集合一個連，炮火結束以後，發起進攻！”
“是！”
叫做王東平的團長，興奮的去了。
他也覺察到了。如此猛烈的炮火，日寇應該沒什麼活人了。
衝上去，根本就是打掃戰場的。能不能找到完整的日寇屍體都不好說。
炮火如此猛烈，可能日寇都被全部炸碎了。
“完畢！”
“發射！”
這邊，有速度快的已經裝填完。
張庸立刻命令發射。
不用等。
裝好就開火。
有多快就打多快。
我有的是炮彈。你們使勁造！
“啾啾啾……”
“啾啾啾……”
火箭彈再次爆發出刺耳的聲音。
然後，一團團的火光，在日寇陣地上爆發出來。
“啾啾啾……”
“啾啾啾……”
其他的火箭炮跟著發射。
十二門火箭炮，基本上錯開了。
於是……
火箭彈持續不斷。
根本沒有停歇的。
可憐的村莊，被反複炸了一遍又一遍。
一片片的泥土被炸起來。落下。又被炸起。又落下。如此循環往複。
張雲青好幾次想要說，是不是可以停止了？都打了三遍了。足夠了。
真的。足夠了啊！
日寇應該沒有多少活人了。
隨便一個連衝上去，就能順利占領陣地。
然而，張庸沒有停止的意思。
故意的。顯擺一下。
振奮振奮士氣。
就和過年燃放煙花爆竹一般。
要將過去一年的晦氣、沮喪、悲傷，全部一掃而空。
要將所有的負麵情緒，全部炸碎。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戰場也是如此。
他張庸來了。就是新的開端。
那就炸！
炸炸炸！
放煙花！
放炮仗！
炸到所有人的精神都提起來為止。
果然，隨著持續不斷地爆炸，越來越多的國軍，眼神裡麵充滿了期待。
原本安然無事的眼珠，都是逐漸神采奕奕。
老天爺！
這麼猛烈的炮火啊！
居然不是日寇的！是我們自己的！是我們國軍的！
老天開眼啊！
哈哈！小鬼子也有今天！
給力！
太爽！
這一次，估計天照大神都炸沒了。
要是之前有這麼猛烈的炮彈支援，日寇怎麼可能占領蒙城？
一連串的炮火，能夠將日寇攆回去金陵！
“八嘎……”
“為什麼……”
“炮彈不要錢的嗎……”
確實，殘存的日寇被炸得懷疑人生了。
這是大口徑的炮彈啊！一般的戰壕工事，怎麼可能擋得住？
貓耳洞也沒用啊！根本扛不住衝擊波的殺傷。
很多日寇都是被活生生震死的。
表麵幾乎沒有傷痕。七竅流血。
關鍵是，華夏人的重炮，不要命的發射。中間根本就沒有停頓的。
誰能扛得住？自然是傷亡越來越多。
“八嘎……”
“怎麼會這樣？”
“華夏人的重炮好凶……”
附近的日寇陣地，部分日寇也是驚慌了。
要命。
華夏人的炮火這麼猛。
一個小村莊就落下那麼多的炮彈。那還得了？
這個小村莊被蕩平了，下一個就輪到它們了啊！哪怕是再驍勇的日寇也擋不住好吧。
都是大口徑的炮彈，你拿頭去和它對抗。直接粉碎好吧。
什麼武士道精神，在此時此刻，所有日寇都是清醒無比。
武士道精神沒用，扛不住大口徑炮彈。
果然，片刻之後，張庸開始調整發射距離和方向。瞄準另外一個日寇陣地。
“啾啾啾……”
“啾啾啾……”
火箭彈拖著長長的尾焰落下。
哪怕是白天，也看得很清楚。
“轟隆隆……”
“轟隆隆……”
日寇陣地又是一片火海。
一次落下至少六枚火箭彈。而且持續不斷地。
火箭彈沒有後坐力。不會導致發射管過熱。土造的發射管也不會過熱。
換言之，就是隻要有火箭彈，有人搬運，就可以無限製的發射。可以一年365天不停歇的！7*24小時！
當然，有個小小的前提，就是千萬千萬不要站在發射管後麵。
否則，被燙傷，甚至燒焦，責任自負。
“上！”
“上！”
那邊，國軍一個連衝上陣地。
結果，衝著衝著，速度就下來了。卻是地麵完全被炸鬆了。
一腳踩下去，全部都是鬆軟的泥土。根本走不動。抬腳都費勁。幸好沒有日寇反擊。可以慢慢走。
整個日寇陣地，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麵目。
還有日寇嗎？不知道。反正沒有日寇反擊。似乎全部死了。
即使沒死，可能也暈了。
好多國軍麵麵相覷，都很不習慣。
不是，就完事了？
炮兵直接搞定了？
“他大爺的……”
帶隊的連長提著駁殼槍。罵罵咧咧的。
有些高興。有些失落。
高興的是，這麼輕鬆的就衝上來了。
不費吹灰之力啊！
失落是覺得，好像自己沒什麼用了？
以後都這樣打仗，全部都是重炮開路，一路炸炸炸，還要步兵做什麼？
其他人隻需要在後麵負責搬運炮彈就好了。
“連長，這裡有個活的！”
“抓到一個活的！”
忽然有人叫。
卻是從泥土裡麵挖出一個日寇。
日寇還有呼吸。甚至還有意識。但是整個人仿佛傻掉了。
呆呆的。行屍走肉。意識已經和身體分離。是被炸蒙了。
啪啪！
國軍連長扇了日寇幾巴掌。
結果，日寇毫無反應。好像已經不是人。雖然還活著。
“捆起來。帶回去。”
“是！”
於是將日寇捆綁起來。
然後……
就沒事了。
蹲在地上看熱鬨。
想要什麼，自己去泥土裡麵挖。
可能挖出來日寇屍體。都是支離破碎的。沒有一具完好的。
日寇的武器也是基本炸碎了。連一把完好的三八式步槍都沒有。重機槍、擲彈筒，也是全部被摧毀了。
107火箭彈洗地，當然不可能有什麼戰利品。都是碎的不能再碎。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兩把完整的刺刀。
還好，刺刀沒有碎。
然後……
懶得找了。
什麼都沒有。全部都粉碎了。
於是站著。看著炮彈密集落在附近的日寇陣地。
好像，等炮擊結束，它們又可以上去挖日寇了。
嗯。就是挖。
需要將日寇從泥土裡麵挖出來。看看還有沒有活的。
“八嘎……”
附近的日寇陣地愈發緊張。
要命啊！兩個陣地就這樣被炸沒了。是活生生的炸沒啊！
下一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
可惡……
“納尼？”
“大口徑重炮？”
“可能兩個團？”
報告終於來到了穀壽夫這裡。
穀壽夫表示懷疑。怎麼可能？華夏軍隊哪裡來的重炮？
是蘇聯人給的？
蘇聯人連150毫米大口徑重炮都支援了？
八嘎！
又是他們！
支援了華夏那麼多武器！
要命……
感覺到壓力了。
第六師團沒有150毫米重炮。隻有105毫米的。
其實，在之前的戰鬥中，第六師團並沒有使用105毫米重炮。使用75毫米就足夠了。
結果導致部分重炮滯留在蚌埠火車站，遭受到華夏飛機空襲，白白的損失了好幾門。
現在，華夏軍隊將重炮搬上了戰場，他也不敢怠慢。
急忙命令重炮兵聯隊趕來戰場。
蒙城，必須守住。
“啾啾啾……”
“轟轟轟……”
輪番齊射十分鐘以後，張庸再次改變目標。
剛才的日寇陣地已經被轟炸的差不多。殘存的紅點已經不到二十個。沒有威脅了。
就算不死，估計也是昏迷了。國軍上去，基本上就是打掃戰場。
“上！”
“上！”
果然，一群國軍衝上去。
確實沒有日寇反擊。甚至找不到日寇在哪裡。
所有的一切，都被厚厚的泥土覆蓋了。
泥土都是熱乎乎的。鬆軟的。
“啾啾啾……”
“啾啾啾……”
繼續發射。
繼續給日寇帶去親切的問候。
“地獄要去嗎？”
“免費送你去。”
“來，排好隊，這邊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