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靈光一閃。
跟著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好像……
自己可以模仿日寇飛行員的戰術動作？
之前，係統已經吸收了非常多的和日寇飛行員有關的戰術經驗。
此時此刻的他，是完全可以施展出來的。
雖然用的飛機不對。
空指部地圖顯示，帕洛夫距離太遠了。
在厚厚的雲層裡麵，對方根本找不到自己。除非是自己主動靠近。
想了想，決定模仿日寇飛行員的動作。
“達瓦裡希，你距離我太遠了。”張庸在通訊頻道裡麵緩緩的說道，“我去找你。”
“你能找到我？”帕洛夫感覺不可思議。
周圍都是雲層啊！
能見度隻有百米。
除非是兩架飛機迎麵相撞，否則，怎麼可能找得到？
如果這是真正的戰鬥。他隻需要躲入雲層，就可以避開敵人的攻擊。這是常有的甩脫手段。
“我會從你的左側靠近。然後模仿日寇飛行員動作……”
“達瓦裡希，你能模擬假想敵？”
“是的。”
“那太好了。我會用儘一切辦法來攻擊你的。”
“庫塔霍夫，左轉三十度，高度4100，速度保持320，你很快就會看到我們。”
“真的嗎？”
“你來了不就知道了？”
“我馬上來！”
庫塔霍夫立刻提振精神。按照張庸的要求操作。
此時此刻，地麵上的所有蘇聯飛行員，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裡麵充滿了驚訝。
張庸剛才的說話，透露出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
就是——
張庸是怎麼知道庫塔霍夫的準確位置的？
如果不知道庫塔霍夫的準確位置，根本不可能發出指令。這個指令實在是太詭異了。
須知道，張庸自己也在空中飛行啊！他根本看不到庫塔霍夫。
之前咬尾攻擊結束以後，兩人就錯開了。
“閔小姐，這個張，是你們空軍的王牌飛行員嗎？”一個蘇聯少校軍官問道。
“葉戈羅夫先生，我對這位張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知道，他戰功卓絕。曾經用高射炮擊落大量日寇飛機。”閔柔緩緩的回答，“為此，他被授予我國最高等級的國光勳章。”
“你是說，他曾經是操作高射炮的？”
“是的。”
“怎麼可能……”
葉戈羅夫和其他飛行員都是眼睛冒星星。
感覺自己的思維完全不夠用。
一個飛行員，去操縱高射炮？
然後用高射炮擊落大量的日寇飛機？
這不是兩條平行線嗎？
怎麼相交了？
“帕洛夫，我已經到達你的左後方。”通訊頻道傳來張庸的聲音。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天上。
什麼？左後方？
張庸真的殺到了帕洛夫的左後方？
不會是真的吧……
他是怎麼找到帕洛夫的？
話說，混亂的空戰，不是依靠運氣的？
哪怕是最最優秀的飛行員，也無法追蹤視線之外的目標啊！
張庸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會如此的詭異？
“我看看……”
“不可能……”
“噢！該死！你真的來了！”
“該死！他真的在我的左後方！他咬住我了！”
“啊啊啊，他咬住我了！”
通訊頻道裡麵，帕洛夫的聲音完美的解釋了，什麼叫做不可思議。
他根本不相信張庸真的來了。
然後，張庸真的來了。估計距離貼的很近。
否則，帕洛夫不會如此大吼大叫。
地麵上的蘇聯飛行員也是眼睛瞪的老大。下意識的看向空中，希望能夠看到什麼。
然而，空中，隻有厚厚的雲層。根本看不到任何飛機。
“現在，我要超越你，在你前麵模仿日寇戰鬥機常用的機動操作。”
“好，好，好……”
帕洛夫的聲音明顯還沒有平靜下來。
他被咬尾了。
他被“敵人”無聲無息的靠近。
他什麼都沒發現。
如果是真正的空戰，他早就被擊落了……
這對於自我感覺良好的他來說，確實是非常沉重的打擊。情緒波動極大。
“達瓦裡希，我有些特殊的能力……”
“什麼能力？”
“就是我的感應能力特彆強。可以遠距離感應到你的位置。”
“什麼？”
“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玄妙。我也無法準確的向你描述。但是，我的確能感覺到你，還有庫塔霍夫的存在。所以，即使是在視線之外，我也能準確找到你。”
“不可能……”
“那我告訴你，庫塔霍夫還有大約五十秒就會出現。”
“不可能……”
“就讓我們等待五十秒吧。保持當前速度。否則，你有可能和庫塔霍夫發生碰撞。”
“不可能……”
帕洛夫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弱了。
因為他的腦子，其實已經相信。
五十秒……
三十秒……
時間不斷倒數。
“帕洛夫同誌，注意你的右側。”
“右側……”
帕洛夫下意識的扭頭。觀察自己的右側。
伊-15戰鬥機的最大特點，就是向前的視野不太好。但是兩側視野，向後視野非常好。
結果，他驚訝的看到，自己的右側，有飛機出現。
雲層中，飛機若隱若現。
然而，他一眼就能認出，那是伊-15！
庫塔霍夫！
他真的出現了！
五十秒！
一秒都不差！
天！
“庫塔霍夫同誌，保持速度和高度，直線飛行，等我指令。”
“我，我，我看到帕洛夫的飛機了。”
“繼續向前飛。”
“是！”
庫塔霍夫毫不猶豫的執行指令。
從現在開始，他是絲毫都不懷疑張庸的特殊能力了。
或許，華夏人真的有一些神奇的本事。
三十六計、孫子兵法什麼的，都是華夏人的祖宗流傳下來的。
“帕洛夫，速度降低到300，航向010。”
“速度300，航向010。”
“庫塔霍夫，右轉八度。然後直飛。和帕洛夫保持平行。”
“收到！”
庫塔霍夫非常愉快的回答。
兩架伊-15戰鬥機很快形成並行狀態。跟在BA-65後麵。
“我開始了。”
張庸一推操縱杆，開始模仿日寇飛行員的動作。
一部分，是來自九六式陸基攻擊機。
一部分，是來自日寇的艦載機。準確型號是Ki-18。
九缸風冷星形發動機。
全金屬，單翼。速度極快。時速達到445公裡。
有另外一個名字——九六式艦載機。
日寇的武器型號，往往是使用年份來做編號。導致名字裡麵帶有九六式字眼的武器非常多。
九六式艦載機並沒有什麼名氣。遠遠不如後來的型號零式。
然而，在抗戰初期，它是日寇海軍的主力艦載機。之前淞滬戰場頻繁出動的就是它。
翻滾……
俯衝……
不需要經大腦的。
都是係統免費灌注的經驗。抬手就有。
結果……
帕洛夫沒追上。
庫塔霍夫也沒追上。
伊-15戰鬥機的速度遠遠跟不上BA-65……
須知道，後者可是足足1000馬力的發動機啊！伊-15的發動機才480匹馬力！
足足相差一半。
“嘿，張，我們跟不上你！”庫塔霍夫在通訊頻道裡麵大聲嚷嚷。
“知道了。我會回到你們的麵前。然後保持大約280速度。”張庸在通訊頻道裡麵回應。
地麵上的葉戈羅夫忍不住插話，“張，日本人的飛機有那麼快嗎？”
“如果是九六式艦載機，有的。最大速度445。還是單翼機，全金屬機翼。機動性很強。”
“那日本人的陸軍航空兵呢？”
“如果是中島九七式戰鬥機的話，速度可能更快。能達到460左右。”
“上次在蘭州，我們遭遇到的，就是中島飛機吧？”
“我對蘭州空戰不是很清楚。”
“等你下來。我們再仔細的研究。張，你好像對日本人的飛機很了解。”
“一般吧。”
張庸謙虛的回答。
他隻會背數據。還是係統給的。
係統已經將日寇陸航，還有海航的各種飛機數據給出。
然而，隻有單純的數據，其實用處不大。
尤其是在空戰中。實際操作才是最重要的。實際戰鬥中的優勢、劣勢，才是最致命的。
比如說，單純看日寇的零式戰鬥機，除了航程，其他數據都平平無奇。
隻有進入空戰以後，才會發現，零式機動性太好了。
十分的靈巧。轉彎半徑極小。
哪怕是被你咬住。也能輕鬆擺脫。然後反過來咬你。
還有P-38雙身惡魔。單純看數據。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是，一旦進入實戰，就會發現這個惡魔，簡直是打不死的小強。非常強悍。挨打能力極強。
它的發動機有特彆保護。駕駛員座艙有鋼板保護。油箱是自封閉式的。
你可以儘情掃射。哪怕是挨上幾十發子彈，它都沒事。不會失控墜毀。
相反的，你要是被它送上幾串子彈，恐怕就要去靖國神廁了。
所以，這種雙腎惡魔，在太平洋戰爭早期，是美麗國陸航的寶貝。隻給自己用。不舍得給彆人。
而美麗國海航，剛開始的時候沒有雙身惡魔這樣的大塊頭，所以被打的很慘。
直到後來野貓、地獄貓出現，才算是逐漸的挽回劣勢。
此時，零式的劣勢也被無限放大。
防護能力極弱。
好像是左轉俯衝的時候極其容易解體？
詳細的細節記不清了。總之，就是被敵人揪住了弱點，然後充分利用，於是就仆街了。
收回思緒。
卻是飛機已經回到兩架伊-15前方。
“張，我們再來。”
“好。”
張庸放慢速度。保持280左右。
然後進行各種動作。
兩架伊-15立刻追上來。然後咬住。
“張，我能打中你了。”
“我也能打中。”
帕洛夫和庫塔霍夫都是非常高興。
終於，在張庸放慢速度以後，他們成功的挽回一局。
然而……
張庸忽然一推操縱杆。
BA-65戰鬥機立刻像翻跟頭一樣俯衝。
“張！”
“張！”
兩個蘇聯飛行員都是不約而同的叫出來。
驚嚇。
他們真的被嚇到了。
這樣的動作，危險性太大了。飛機隨時會解體的。
如果是雙翼機的，做出這樣翻轉俯衝的動作，機翼當場就有可能折斷。然後機身向前衝。最終斷裂。
“怎麼啦？”
“怎麼啦？”
地麵的所有人急忙問道。
楊麗初臉色煞白，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上。
她不怕張庸被敵人攻擊。
就怕張庸自己不要命。又做出什麼瘋狂的動作。
這個家夥，經常自把自為。
日寇殺不死他。
就怕他自己作。
她是負責技術的。飛機的各種極限操作，可以去到什麼樣的程度，她當然清楚。
而張庸的某些操作。往往超出極限好幾倍。
“我沒事。”
幸好，通訊頻道很快傳來張庸的聲音。
不就是一個翻轉，連接一個俯衝嗎？BA-65還能承受。它的結構還是很堅固的。
它的設計初衷，是攻擊機。就是用來攻擊地麵目標的。所以，俯衝是基本操作。
如果連俯衝都無法承受，還怎麼攻擊地麵目標？
“我在你們後麵。”
“什麼？”
帕洛夫和庫塔霍夫急忙回頭。
心底湧起濃濃的不好的預感。
該死啊……
那個家夥真是幽靈一般……
果然，戰鬥機出現在了他們的後方。距離隻有兩三百米。
“不是……”
庫塔霍夫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帕洛夫乾脆沉默。然後加速，試圖躲避。最後又放棄。
沒用的。
張庸能感應到他的位置。
何況，伊-15的速度和機動性，其實都不是BA-65的對手。
“你們不用焦慮。”
“隻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特殊能力。”
“我軍其他的飛行員，技戰術水平都是剛剛入門。甚至連菜鳥都算不上。”
張庸儘可能的平靜解釋。
希望對方情緒不要波動。產生不愉快的想法。
所有蘇聯飛行員的情緒果然漸漸穩定下來了。
也是，張庸是妖孽。
這種妖孽，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
既然科學無法解釋，說明不可能批量培養。所以，就他一個。
他不是敵人。
這就足夠了。
“張，你給我們充當藍軍吧。”葉戈羅夫插話。
“好。”張庸愉快的答應。
這個可以有。
真的。
他真的能夠充當藍軍，和其他飛行員交手。
係統給他融會貫通的，很多都是日寇飛行員的經驗。以後交戰中，或許還會吸收更多。
換言之，就是他掌握的日寇飛行員的技術，可能很多很多。
如果哪一天，繳獲有日寇飛機，那他這個“藍軍”，就真的是名副其實了。
希望不是沒有。
八路軍都能夜襲陽明堡。
自己好像也可以組織夜襲日寇某個機場。
強行降落。
將日寇飛機開走。
這不是異想天開。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就看什麼時候遇到這樣的機會。
“張，返航吧。”
“好。”
張庸於是帶著兩架伊-15一起返航。
剛才的連番混亂機動，帕洛夫和庫塔霍夫已經無法準確判斷機場在哪裡了。
他們畢竟是第一次來到南昌機場上空，就進行如此激烈的較量。哪裡還記得自己的準確位置？
這也是當時的飛行員，輕易不會轉場的緣故。導航和通訊都不夠發達。
在雷達被投入使用之前，艦載機飛行員，絕對是飛行員裡的天之驕子。
光是出擊以後，能夠順利返航這一點，就要老命了。
降落錯誤航空母艦，那是正常的。
甚至有日寇飛行員跑到美麗國航母上空想要降落的……
陸航好一點。
但是搞錯機場，無法順利返航，也是正常的。
出擊的時候，找不到目標，迷航。乃是家常便飯。有的還有可能墜毀在不知名所在。
“跟著我。”
“好。”
“好。”
張庸將兩架伊-15順利的帶回來。
安全降落。
停穩。
出艙。
立刻被其他蘇聯飛行員包圍。
然後……
用力的擁抱。
“達瓦裡希……”
“達瓦裡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