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凶手很猖狂。”林年說。
“大概是有匹配這份猖狂的實力吧?對方也的確有這個資格猖狂,瞞過了一整隻風魔家族的忍者小隊,突入禁區直接威脅到了宮本家主的性命,正常的混血種根本做不到這一點。”良一微微搖頭。
“能說說事情發生的整個經過嗎?”愷撒跟進問道。
“事情大概發生在今天淩晨左右,發生的具體地點因為是家族的秘密所以我隻能保密說一個大概模糊的位置,應該是多摩川附近,宮本家主遭受到了襲擊。
“抱歉打斷一下,我記得宮本家主手下的產業應該是丸山建造所和岩流研究所吧?應該算得上是蛇岐八家的科研人員,這樣的人才不保護在內部設施,就像瓦特爾阿爾海姆裡那群科學宅一樣深居簡出就算了,為什麼會在戰爭時期大晚上不回家待在野外?”愷撒忽然皺起眉頭問道。
“因為一些…個人工作問題,宮本家主最近一段時間的課題需要他待在野外調查地下水文,所以才會時常出現在偏遠市區的地方。”良一說。
“看來身為家主護衛你知道不少秘密啊,有興趣給我們私下透露一些情報麼?就當是幫幫林年了。”愷撒眯眼小聲地說。
“抱歉,有些事情多說了隻會給各位帶來麻煩,尤其是可能挑起本部和本家兩邊的隔閡與不信任,在一些真相被擺上桌之前,我相信本家的一些秘密本部各位了解的還是越少越好。”良一搖頭拒絕了愷撒這種拉關係刺探情報的間諜行為。
“我不在乎蛇岐八家藏了什麼秘密,宮本誌雄又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野外,我想知道的是宮本一心死亡的更詳細的信息。”林年緩緩說道。
“簡單來說,凶手用一種特殊的辦法繞過了多摩川外層樹林中風魔家主布置的精銳忍者小隊,潛入進了科研場地的內部,對方什麼多餘的人都沒有碰,所以事先沒有驚動任何安保力量,直接找上了宮本家主。”良一淡淡地說道,“凶手第一次襲擊是試圖用汽車炸彈一口氣殺死宮本家主以及護衛本人。當天淩晨在宮本家主完成當天的科研調查準備乘車回市區的時候,作為駕駛員的宮本一心按照流程繞車檢查了一圈確認沒有附著物後才解鎖車門讓宮本家主上車。”
良一講述,“可在上車之後宮本一心卻敏銳地發現車的內部腳毯上有不應該出現的泥土,所以斷定這輛本該一直上鎖關死的防爆級轎車被動過手腳,事實也如他判斷一樣,在他預感到不妙的時候動過手腳的車門已經扣死了無法從內部打開,他隻能帶宮本家主破開車門逃出。”
“從內部破開防爆級彆轎車麼?如果是宮本一心的話,他的確能做到這種事情。”愷撒輕輕點頭,曾經宮本一心是學生會的成員,作為主席他了解過自己劍道部部長的情報。
“他的言靈是‘共振’,可以使得物體達成極高頻率的共振,即使是防彈玻璃也會在正確的震動頻率下直接破碎成渣,原理就和女高音唱破酒杯一樣,隻不過這個言靈唯一的缺點是宮本一心必須本身接觸到物體才能完成共振。”愷撒見楚子航和路明非都對宮本一心了解頗少,遂解釋道。
路明非頓了頓,他以為學生會前任劍道部部長兼家主護衛這樣的人物言靈應該是更狠辣或者特殊一點的,要麼像是大久保良一一樣的無塵之地,要麼就像是那些小說裡的俠客或者動漫裡的劍豪一樣可以通過言靈發出近似飛翔斬擊似的東西百米之外斃敵。
“共振其實是許多鑽研劍道的武士夢寐以求的言靈。”大久保良一看出了路明非在想什麼,平靜地說道,“在挑選家主護衛的時候,候選人們都秘密進行過私下的模擬演練,我有幸和宮本一心交手過,作為家主護衛,他可能是不是保護能力最強的一個,但卻一定是殺敵能力最凶悍的一個,他的近戰水平是所有護衛中最強的。”
“想象一下,你和你的敵人進行近身廝殺,你們雙方都使用冷兵器,你的敵人在和你短兵相接的瞬間,連人帶武器直接就被削成了兩半,沒有任何所謂的拚殺過程。”愷撒說,“宮本一心的拿手好戲就是通過言靈為自己的武器,大多情況下是一把長刀,通過極高的頻率振動刀刃,在振動金屬粒子加溫的同時以極高頻振動使得被切割物自分子層麵剝離。”
“高周波切割。”路明非一下就了解了這個概念。
這麼看來宮本一心作為貼身護衛的能力就強的可怕了,隻要敵人打的是近身廝殺的念頭,都會被他這把鋒銳的刀輕易切開,最凶悍的進攻往往也是最好的保護。
“就算不利用刀刃殺敵,光是被宮本一心肢體觸碰到,他也可以瞬間利用共振的特性震碎一個人的內臟和肌肉骨骼,他是可以做到眨眼間讓一個完好的人成為一灘血泥的存在。”良一說,“在護衛篩選的時候,他甚至使用過刀刃硬生生把我的無塵之地給撕開,擊殺了我保護的目標。”
“這麼一個近身戰幾乎無敵的人死在了被斬首上嗎?”楚子航低聲說,他也是一名刀客,他深知宮本一心的言靈如果真如良一所說的那樣的話,這該是一個多麼棘手的家夥,他把自己代入了凶手的角度,如果在提前掌握了情報的情況下,他想要殺死宮本家主,那麼一定會選擇遠距離狙擊,或者飽和式轟炸,絕不是近身廝殺。
“由遭遇襲擊後幸存下來的宮本家主口述,凶手是個年輕的女性,有著‘幽靈’一樣的力量,任何的物理攻擊都對她無效,可以穿透大部分的物質,是一個相當棘手的敵人。”
“物理攻擊無效,穿透各種物質?”路明非忽然小聲嘀咕了起來,“怎麼聽起來那麼像虛化狗。”
“那這就合理了。”愷撒一時間有些默然,絕對的矛遇到根本無法觸碰到的敵人即使再鋒利也沒用,果然還是吃了情報的虧,敵人看起來對蛇岐八家的情報了如指掌,似乎也印證了橘政宗所透露的本家裡養了鬼的說法。
“敵人對我們的情報很了解,派出可以穿透物質攻擊的刺客來進行暗殺,無論如何都太巧了一些,所有護衛的資料都是保密的,尤其宮本一心多年在卡塞爾學院進行交流,他的情報在本家內更是隻有極少人才能知道,現在出現了這檔子事情,已經有不少人懷疑內部裡麵有鬼,而且還是相當高層的鬼。”大久保良一也輕聲提出這一點。
“這是你們蛇岐八家內部自己的事情。”林年淡淡地說。
“總而言之宮本家主在護衛的掩護下先行離開,幸運地和後續趕來的風魔家族的忍者成功彙合,沒有受到生命威脅,甚至可以說就連擦傷都沒有。可宮本一心留在了原地獨自阻截敵人,在增援趕到的時候地上隻有一具無頭屍體,從屍體上的一些特征和隨身物品他們才辨彆出了他的身份。”良一說。
“就這樣了麼?宮本一心留下來阻截敵人,宮本家主成功逃離?”愷撒確認問道。
“起碼從宮本家主的口述情況來看,是這樣的,在破窗逃離汽車炸彈的襲擊後,他們馬上就遭遇了一個疑似猛鬼眾的女性暗殺者襲擊,宮本一心攔在了前麵迎戰,宮本家主一邊撤離的同時一邊多看了幾眼戰場,發現纏鬥過程中敵人的言靈特征,連裝甲車都能劈開的刀刃穿透對方的身體就連衣物都沒劃破,沒有等到敵人追擊而來,增援就趕到了,再回去地上就隻留下了宮本一心的屍體。”良一點頭。
“我覺得你們可能搞錯了一件事。”沉思片刻後愷撒說道,“這次襲擊可能不是針對宮本家主來的。”
良一抬頭看向愷撒,對上愷撒的瞳眸。
愷撒略微思考,重新羅列了一下這個故事中的漏洞後篤定地說道,“恐怕這一次猛鬼眾暗殺的目標大可能是宮本一心,也就是家主護衛,而非家主本人。”
“這不合常理。”良一麵無表情地說。
“那要看你所認知的是什麼‘常理’。”愷撒淡淡地說,“如果敵人的能力真的是物理免疫,那麼宮本一心就不可能攔得住對方,對方真想要殺宮本家主,最大可能的結局是宮本家主犧牲,宮本一心重傷或者兩人都暴斃在野外。”
“一個可以無視物理攻擊的敵人被一個手段全依靠接觸的護衛拖住這麼久的時間,這是很不合理的情況。”愷撒默然看向靈堂的黑白照片,“如果我是暗殺者,假如宮本一心真的有能力拖住我,那麼我會選擇直接放棄暗殺,而不是在一番纏鬥後去嘗試殺死這個無足輕重的護衛,再逃走,這樣風險太大。如果暗殺者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宮本一心的話,那麼他一切的行動就都合理了,宮本家主能逃走不是運氣好,而是單純的對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殺死宮本一心對方的任務就完成了——最大的證據就是宮本一心的頭顱被割走了。”
“斬首不是挑釁,而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任務成功完成。”楚子航跟上了愷撒的思路,在殺手圈內,割下目標的腦袋提去給雇主是避免雇主賴賬的最好的辦法。
“大費周章隻為了殺死一個無足輕重的護衛?目的是什麼?她明明有機會殺死更重要的宮本家主。”良一緩緩問道。
“目的麼...有些猜想,但有待驗證。早些時候,具體來說是今天中午,我們團隊裡的楚子航也遭受到了一次暗殺。”愷撒淡淡地說,“根據兩次暗殺的時間差,我有理由懷疑兩個暗殺者是同一批人,如果他們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無論目的是什麼,我敢肯定,這種暗殺絕不會隻發生兩次。”
“你認為還會有暗殺活動發生?”良一凝神問道,“那麼加圖索君,從你的角度來看,你覺得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
然後他發現愷撒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半會兒後才忽然開口問,“良一君...我可以這麼稱呼你是吧?我想多問一句,你和林年認識多久了,私交怎麼樣?”
??ps:宮本一心言靈深思熟慮後修訂為【言靈·共振】,不影響前後文關聯,死者為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