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房門打開,小春紅等一乾女仆已經在裡麵整理了,地上鋪今年新曬的金花草,金花草上再架木板,粗布堆在木板上,上麵依次放帛布和綢緞。

隋玉走進去,檢查一圈確定沒問題,她使喚人把裝野豬牙和乾魚的木箱抬出來。

“主子,還剩三箱錢,你什麼時候回屋?我們把錢箱抬過去。”小春紅說。

“張順他們下地乾活了?”隋玉問。

“對,他們跟二黑一起下地割麥去了,天不亮就走了。”

“那就等他們晌午回來,他們回來了讓他們搬,錢箱太重,強扛傷身,你們彆動。”隋玉說,“蜜罐也放一邊,等甘大甘二回來,讓他們把三罐蜜抬出來。一罐放在廚院的庫房裡,一罐抬去茶舍,另一罐分裝三四十個小罐,分裝的活兒你帶人做,你下午取了錢去城裡買些罐子,大小不一樣也無所謂。”

“好。”小春紅應下,她站在一旁候著,等其他吩咐。

“取了錢記得給我報賬。”隋玉交代。

“當然,您不囑咐我也不會忘記。”小春紅突然想起來,她往倉房裡指,說:“還有一罐桑果乾和四罐桑酒呢,您忘了?”

“沒忘沒忘,桑酒也搬進廚院的庫房,桑果乾搬去良哥兒睡的屋,這是給他們舅甥倆帶的。”隋玉低頭,小崽聽到這話果然是喜眯眯的。

這些都安排好了,隋玉示意小春紅繼續去忙,她拖著木箱坐在陰涼地,先打開存放野豬牙的木箱。

小崽蹲在一旁期待地望著,快有他半臂長的豬牙取出來,他激動地“哇”一聲。

野豬牙挖下來時處理過,牙根上的肉經過反複搓洗已經洗掉了,隻留一抹淡淡的紅痕,其他部位是暗灰色,上麵還有疤疤癩癩的豁口。

“這個疤肯定是野豬跟其他野豬打架留下的。”隋玉說。

小崽信了,他雙手捧過野豬牙,認真地問:“那它贏了還是輸了?”

“贏了。”隋玉肯定地說,“你看這個野豬牙又長又粗又結實,打架肯定厲害。”

“還是娘最厲害,你把豬打死了。”

隋玉:……這一瞬間,她心裡生起虛榮心,強掩著心虛點頭,硬著頭皮抹去其他人的功勞。

小崽捧著野豬牙杵在自己頭上,怕砸到自己,他又抱在懷裡。

“娘,我們的豬怎麼沒有這麼長的牙?”

“家豬不用自己尋食,也不用打架搶地盤,它們用不著這麼長的獠牙,所以就進化掉了。”隋玉拿起另一根獠牙,問:“你看看,你要哪一個?你先選,另一根給你舅舅。”

小崽就要手裡那一根,隋玉遂了他的意,又打開另一口箱子。大鯉魚肉厚,當地的人用當地獨有的香料醃製過,曬乾後有一絲絲香味和油味,腥味很淡。

“姐。”隋良進來了,在他之後,趙小米牽著阿寧也走了進來。

“三嫂,我在城裡遇見隋良,聽他說你回來了,我來看看你,這趟入關可還順利?”趙

小米見到人迫不及待地問。

“順利。”隋玉起身,她打量小姑子一圈,說:“比春天的時候氣色好些了。”

“這半年沒怎麼下地乾活,又養回來了。”趙小米笑,“多虧了你跟我三哥,不然我還在傻不愣登地累死累活。”

隋玉擺擺手,示意過去的事就彆再提了。

“阿寧,還認不認得三舅娘?”隋玉俯身問。

阿寧露齒一笑,害羞地躲在他娘腿後。

小崽不顧她們攀談,他自食其力拖出一條乾魚,胳膊儘可能地抬高,還是沒法提起魚。

隋良大步過去搭把手,他提著魚豎在外甥旁邊,說:“這魚快有小崽高了。”

小崽指著阿寧,說:“比我弟弟高。”

趙小米推兒子一下,說:“彆黏著我,跟你哥玩去。”

隋玉偏頭看一眼,阿寧年紀小,個子也矮,這條大鯉魚豎起來還真有他高。

“竟然有這麼大的魚。”趙小米嘖嘖稱奇,“關內的魚都這麼大?”

“不是,是洪池嶺東邊大河裡的魚大。”隋玉踢了下木箱,說:“回去的時候你提幾條走。”

趙小米擺手拒絕,“我不要,你這邊人多嘴多,你留著吃。”

“一條夠吃一頓了,哪用得著這麼多,嘗個味就行了。”

“吃不完你做成菜賣給客商,我要是想吃,我留你這兒吃。”趙小米堅持不肯要,敦煌魚少,魚價也貴,一兩斤的魚就是兩三錢,這一條大魚曬乾了估計還有十幾斤,太貴重了,她不想提回去便宜婆家人。

“那你晌午就留我這兒吃飯,待會兒我讓人跑一趟,跟妹夫說一聲,讓他晌午也來。”隋玉說。

趙小米點頭,“我還回去的,我跟他說。三嫂,我不跟你嘮了,我出去晃兩圈,看有沒有客商要買糧草。阿寧,你就在這兒跟你哥玩,有事找你三舅娘。”

“爹娘也來了。”隋玉說。

“我聽說了,剛剛來的時候沒看見人,我再出去找一圈。”

趙小米走了,隋玉餘光瞟見隋良揮著野豬牙在瘋著玩,她忙出聲阻止:“玩歸玩,不能拿野豬牙打鬨,東西拿過來,我先收起來。”

隋良不願意,他盯外甥一眼,說:“我這麼大了,姐你不用管我,你隻約束小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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