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皎月現在心情有點複雜。
雖說她決定和梁渙“試一試()”之後,就接受了各種可能有的發展,在那天的氣氛下也是半推半就,沒什麼可懊悔的,但是後續發展是她沒有想到的。
總之,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算是步入了一個新的台階。
盧皎月還記得梁渙對那次書架上掉下來的畫冊的格外在意,這種事不說清楚早晚會變成疙瘩,再加上梁渙那有事憋著不說的性格,誰知道他會在心裡腦補成什麼什麼樣子?
抱著把問題都扼殺在萌芽狀態的想法,盧皎月還是挑了個合適的時間,還是把畫冊給梁渙看了,並且非常冷靜地給出了解釋,“芙蕖宮的宮人怕你不會,所以才從宮外找來的這本冊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梁渙:?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把畫冊接過來,半是疑惑半是緊繃地翻開看。
盧皎月就眼睜睜地看見,隨著往後的翻頁,梁渙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疑惑凝重到漸漸僵硬,最後也不知道想到什麼,變成了一種五顏六色的精彩。
盧皎月:反應好像有點大?
不過誤會總算解釋清楚了。
她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在這個時候,盧皎月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然而她沒多久就發現,發現梁渙在這種事上產生了極大學習研究的熱情。
盧皎月:“……”
梁渙一個當皇帝的,把腦子放在正事上行不行啊?!!花費精力研究這種東西,他難道不覺得浪費嗎?!
她雖然確實不想手把手地教人,但是也沒有想像現在這樣啊!
一種突然成為學習對象的羞恥感。
……
如果這些內帷之事還都算是小問題,那另有一件事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無視的了。
——是前朝叛黨的事。
雖說梁渙無理取鬨地讓梁攸尚去查,但這個決定也不能說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隻要梁攸尚沒有被策反,那麼這事關乎他的身家性命,梁攸尚絕對比誰都用心,也比誰都適合深入。這一用心,也確實查出問題了。
盧皎月看著手裡的奏報,忍不住抬頭瞪了梁渙一眼。
要是他一開始就把事情解決了,哪裡還來的這麼多的問題?
被這麼一看,梁渙簡直半點猶豫都沒有地低頭認錯,“是我的錯。阿姊彆惱,我下次不會了。”
雖然用這樣的形容不太合適,但梁渙這兩天簡直乖得過分,又勤政又寬仁,在宮內也什麼彆扭都沒有鬨,整個人都莫名處於被順毛的狀態。
就是有一點不好。
盧皎月感受著隨著對方說話一點點拂過耳側的濕熱呼氣,那點吐氣間帶來的震顫傳到鼓膜,另一個人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她300%確定梁渙是故意的!
盧皎月非常冷靜地把人推開,鎮定地強調道:“白天不行。”
梁渙看著那充血的耳廓,低低笑了聲,
() 但是還是很順從的答應下來,“好。”
梁渙這兩天也差不多摸清了底線,知道再鬨下去阿姊就要惱羞成怒了,他很識趣地轉移了話題,將關注點放在那份關於前朝逆黨的奏報上。
雖說對方的發展規模確實超乎了預料,但梁渙仍舊沒有多放在心上。
不過是一群做著昔日舊夢的遺老罷了,難不成真的能做出什麼大事?
但瞧見盧皎月的態度,他到底拿出了幾分認真來,想了想道:“再過不久就是秋獵了,這段時日做些布置、引他們上鉤,正好在獵場上將這些人一網打儘。阿姊覺得如何?”
盧皎月頓了一下,抬頭看他。
梁渙被看得微愣,不確定道:“阿姊覺得這法子不好?”
他倒是態度很好地一副“阿姊說了我便改”的語氣,倘若被提出來,也確實會改。但盧皎月還是無聲地歎了口氣。
盧皎月:“不,沒什麼問題。”
不是法子的問題,是梁渙心態的問題。
梁渙省略了最重要、但是在他看來似乎最無關緊要的事。
秋獵憑什麼能夠引得那些人上鉤?
因為皇帝在。
梁渙在拿自己作餌,卻意識不到其中有什麼不對——自信到自負,偏偏又自輕到帶上了自毀傾向。
盧皎月最後還是道:“照你說的做吧。”
梁渙這麼說了,說明他確實有把握做成。而更深一層的心態問題,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改變的事。
……是對周行訓說“你會輸”,還是跟顧易說“父兄的死和你無關”?
沒有用。
即便說話的人是盧皎月也沒有用。
因為這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需要耗費一生的過程。
盧皎月這麼想著,忍不住又看了眼梁渙。
在後者越發茫然的視線裡,歎息著搖了下頭。
——這個人、搞不好比那兩個加起來都難搞。
*
梁渙確實有自信的道理,他對秋獵的安排可謂是滴水不漏。叛黨傾巢而出,卻被一網打儘。
就是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事情結束,盧皎月坐在帳中,旁邊的隨行太醫哆哆嗦嗦,緩了好一會兒L,才勉強穩住顫抖的手,給盧皎月手臂上的傷口上藥。
傷口被異物接觸,盧皎月下意識地繃緊了手臂,猩紅的血液湧出,後麵傳來一聲脆響,也不知什麼被捏碎的聲音。太醫的手一個哆嗦,好懸沒把藥瓶砸在盧皎月傷口上。
盧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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